二两五钱男命一生总结(话说俺从小认识的几位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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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每次读到唐代诗人李白这首脍炙人口的诗句,诗人飘逸洒脱、放荡不羁的酒仙形象就浮现在眼前,而我童年所熟知的酒仙也会从记忆深处偷偷地溜出来。他们和李白形象不同,他们没有李白那么富有和潇洒,但在酒的世界里,他们飘飘欲仙,之于他们自己,他自己就是活神仙。 公社的小商店比供销社的门市营业早。当小商店刚刚摘去门板,打开店门的时候,散酒柜总是最先迎来第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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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冬天,来者已看不见底色、油光发亮的破毡帽罩在头尖前额,似乎能遮住一双惺忪的睡眼;脖子上系着一条不知道是白布还是灰布的布围,长着稀疏黄胡的尖瘦下巴,带着纵横皱折的蜡黄脸深深地埋在脖下的布围里;鼻子冒出的热气已经让眉毛和破毡帽前沿染上雪白的霜;一件摞满补丁,有时还会飘几处灰黄棉絮的无扣黑灰色空心袄左右掩着,腰上一条旧棉绳或布条带子紧紧地系着;两只从未洗过的手深深插在两支袖筒内紧紧地抱着;一条屁股和膝盖的补丁已部分开线的大腰夹裤(也许是没了棉花的破棉裤)挽掖在薄薄的肚皮上;两脚沓啦着撒着麦穰草的毛蓊(芦苇花编织的鞋)。一路上生熟人均不搭话,径直走到小商店散酒柜台的前面,抽山袖着的双手,从胳肢窝掏出一只小黑碗,把一张攥得发烫的二角钱绿纸票向柜台的木板上一放。营业员自是明白,也不招呼也不问,掀开棉花包裹的酒缸盖子,从酒端挂勾上取出二两五的酒端,向酒缸内一踹一提,倾斜着把酒一滴不剩地倒进来者端着的小黑碗里。 此时,酒香已弥漫了柜台里外,来者惺忪的眼睛顿时显得光亮起来。酒碗没端先咽了阵口水,然后轻轻地呡了一口小酒徐徐咽下,布满脸上的皱纹也渐渐舒展开来。此时,酒者骄傲的伸开一直紧握着的左手,手心处露出三五颗已焐的汗津津的干盐豆粒,捏一粒隔空抛进口中细细品嚼着。待嘴里又充满口水时,这才端起酒碗一口紧似一囗,只一会黑碗已发出嗞嗞的声响。酒者仰头又控了控,把碗沿的酒味舔个干净后,复将黑碗夹在胳肢窝里,又把剩下的干盐豆粒一次性揞进嘴里,拍拍双手,笑容可掬地和向营业员点点头,精神抖擞走出小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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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就会有第二位酒仙登场。这位装束基本上与上位差不多,只是不戴帽子和围布,鸟巢一样的黄头毛包着一只瘦小的脑袋紧紧地缩在脖颈里;腰间一根黄草绳也紧紧地系着空心袄。来到小商店散酒柜前,把快要攥出水的几个硬币向柜台木板上一摆,营业员照前一样选个合适的酒端提好酒倒进柜台里一只控酒端的小黑碗。这位接过营业员递过来的酒碗,一口灌下肚,在散酒柜隔壁的散盐池中,捏一个粒粗盐撂在口中,然后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嘴巴,唯恐酒味跑出来糟蹋了似的,匆匆离小商店而去。 这样的的酒仙,街里应该还有几位,只是这两位是我们上早学时经常碰见的,故印象极其深刻。虽然街里的妇人们特看不上他们,说他们老婆孩子都不管,吃清晨不问晚上事,见酒跟见爹一样地嗜酒如命 !可我们看见他们喝酒时那么惬意、那么享受还是很羡慕他们的,有时闻到他们露掉的一点酒香,口里也会湶出些许馋水! 虽然很多人看不惯这些酒仙,可他们也不乏崇拜者,而崇拜的最大理由就是:“他们才是真正的酒者嘞!”说他们是真的会喝酒,对那些靠菜下酒的菜酒者他们是不屑为伍的。 听说街里几个会喝酒的相约一聚,酒散后,有两人被踢出酒仙行列。问其原委,原来是这两个人喝半斤白酒竟吃了五个盐豆粒,其他人只吃两个,最会喝酒的人一个盐豆粒还没吃完。事后,大家都不愿意再与这两人一块事酒,一句“你是个菜酒谁跟你喝酒”的口头禅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名言! 喝酒吃菜既不是真正的酒者,那李白的酒仙地位之于他们也是打个问号的。李白喝酒是“烹羊宰牛且为乐 ”玉盘珍羞摆满桌,夜半也要剪个春韮炒鸡蛋。对这些酒仙来说,如有盘辣椒炒小鱼或盐豆炒鸡蛋,会须一饮何止三百杯! 猫冬时节,听说喝的只剩光棍一条的老大用山芋干在兰陵酒厂换了几罈老酒,几位酒仙不约而至来到老大低矮的茅屋。 烧的发黑的棉清油灯碗里蜷曲一根蓬松的棉花灯焾,搭拉在碗口的灯焾一头闪着豆粒般大小的黄晕灯光。灯下兄弟爷几个盘腿围坐在土炕上,先掏出来别在腰上的旱烟袋,相互客气客气地表示一下,把烟袋插进烟叶包里拧一拧,按一按,满满装了一锅烟叶沫,依次歪着烟锅对着灯火,啪搭两口点着烟火,然后吞云吐雾、天南地北的一阵胡侃。这边老大早将一罈老酒摆在中央,每人跟前又放一只小黑碗后。老大发话:“今天咱们不留量,放开了喝呵!老四倒酒!”坐在下首的老四听说忙紧吸两口烟袋,将烟锅在炕沿上磕了磕,再把烟袋包缠绕在烟袋杆上向身后腰间一别:“得令嘞!”站起身抱起酒罈,趁着微弱的棉清油灯光,每个人斟了大半碗老酒后复坐下。老大又发话:“今天也没个菜,就这两萝卜干,大家凑合着喝呵!”听老大客气,大家不约而同齐声应道:“没事没事!咱们又不是菜酒!”说毕,都把旱烟袋别在腰里,端起酒碗,一二三,三二一地喝了起来。酒过三巡,每人半斤酒还没下肚,两根萝卜干一不留神被吃的个一干二净,再喝总觉少点什么。

此时,老大又搬起淹萝卜干的罐子,捞了半天捞出一个萝卜尾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只剩个萝卜尾巴了!”大伙听说又齐声道:“没事没事,咱又不是菜酒,有个意思就行!” 就这样,一个萝卜尾巴放在中央的盘子里,谁喝口酒就拿起来咂吧咂吧,一罈酒喝个精光,一个萝卜尾巴竟只少点皮! 送走诸位酒仙,老大抱着空酒罈睡在一圈酒碗里。直到第二天小晌午方醒的来。睁开睡眼就看见搭垃在盘沿上的萝卜尾巴。看看丢了可惜,便拾起放进嘴里,嚼了嚼,感觉中间好像骨头一样硬,移步室外借着阳光细看,这才发现,此物果然不是萝卜尾巴,那一节节白骨,正是不知何年何月跌入萝卜干罐里淹死的老鼠烂剩下的尾巴! 听说,自此以后,酒仙老大竟生生地把酒给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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