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咽学楚吟,病骨伤幽素。
秋姿白发生,木叶啼风雨。
灯青兰膏歇,落照飞蛾舞。
古壁生凝尘,羁魂梦中语。
——唐代: 李贺《伤心行》
一次酒宴,座中有一位很有名的算命先生,众人纷纷请他给自己算命,他回答说:“我只晓‘大八字’”。众人问他什么是‘大八字’?他说:“我知人人都是要死的”。人生于世,如白驹过隙,喜怒哀乐,倏忽一场空。当时不知,每日里求其求,忧其忧,欢喜时常少,悲伤时常多。每个人所能感受到的只是自己的心,所以李煜曾咏出:“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诗句。李煜之心,也是所有人的心,忧伤愁苦时,都会有“销魂独我”的感慨。人短短的一生,忧愁何其太多。
李贺这首《伤心行》,通过描绘凄冷孤绝的意象,表达自己的失意落寞,以及内心的忧伤愁苦。全诗没有一点活气,荒凉凄冷,不像是在人间。弥漫着奄奄待毙的气息, 让人不忍卒读。不知李贺经历了怎样的绝望,而写出这样悲观的诗。活得这样抑郁愁苦,也难怪李贺27岁便死去了。
须知道,李贺少年时便有诗名,七岁时援笔写就《高轩过》一诗,震惊大文豪韩愈。由于韩愈的延誉,使他声名远扬。在大唐,有着那样的才华,而李贺一生却极不顺利。或许由于他对自己期望过高,失望时的悲愁也就非常的重。常常于失落绝望之际,写着哀伤的诗句。
李贺这首《伤心行》,便是他众多写哀伤的诗之一。这首诗中所描绘的形象,哪里像一个青年人,说是迟暮的老人,反而倒更像。别看李贺还那样年轻,在绝望愁苦之中,心已是在濒死的边缘。诗中的他,身体孱弱多病,年纪轻轻,白发已生。住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残旧房子里。每日哀叹自己的寂寞凄凉,吟咏着充满哀怨的诗句。夜深不眠,听着窗外风雨吹打树叶时发出的如啼哭般的声响。一直熬到灯油将要燃尽,残焰变成青色,那时还有飞蛾在灯焰前打转。睡着后,在梦中也是悲伤的。
在这首诗中所愁苦的原因只道出一个“羁”字,人生不遇,羁留他乡,既是羁留,则又有思归的情绪。于是一愁惹起一愁,环环相生,无有穷尽。归既不能,留也不是,只是消极地消耗着自己,看不到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动力。一日一日,忍受着煎熬,不知如何去改变现状。那时的李贺必然已是绝望至极,也应自问:“怎么就活成了这样?”
这样的诗也太作悲了,郊寒岛瘦,也没有这样凄厉愁绝的诗句。也可以看出李贺必然有抑郁之疾,又无处诉其愁苦,唯有通过诗来抒发愁怀,所以专能写出那样的诗句。也当感慨,李贺太不通达。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仕途不遇又如何,人生之路千条。在哀伤愁苦中付一生,何其不智?虽然以前才华,留下那么多诗,他的人生也着实令人欷歔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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