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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只是棋子
我一直都知道，程晨娶我进程家不过是为了反抗家族的安排。
但我依旧甘之如饴，因为……我爱了他十年。
只是可惜，也只能爱十年了。
从肿瘤医院出后来，我将写着‘司念’的病历本撕掉，然后丢进垃圾桶里，掩埋了所有。
打开手机，我给闺蜜商枝拨打了电话，接通后我故作轻松的说：“确诊了，肝癌晚期。”
“嗯，没事，打算出去走走看。”
“要出去玩吗？陪我一下嘛，就当送我一程。”
笑着挂断电话后，我靠着车椅，眼泪慢慢滑过鼻梁，来到嘴角。
尝了口，嗯……眼泪是涩的。
回到别墅，我才发现很少回来的程晨居然会出现在客厅。
我忙放下包包走了过去，语气里带着欣喜：“今天怎么回来了？”
他将手里文件盖上，瞥了我一眼：“爷爷让回一趟老宅，该出发了。”
我扬起的嘴角念念发僵，但也习以为常他这种临时决定：“好，我换一身衣服就来。”
“见个老人而已，没必要打扮讨好。”程晨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丝毫不在乎他的话是否会让我心疼。
收敛好心情，我转身跟上他的步伐，正要拉开副驾驶却被他眼神制止：“坐后面。”
我瞬间清醒，想起他曾警告过，副驾驶的位置谁都不允许坐。
我回到后方坐好后，打趣地说：“这样感觉好像把你当司机了。”
车内一片寂静，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漠视，转头打开车窗慢慢欣赏外面滑过的风景。
一路无言，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程家老宅。
看着眼前宛如城堡的宅子，我再次感慨。
在江城，程家的地位要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所以当我要嫁到程家时，周围不知道多少人羡程和嫉妒。
可其中酸涩也只有我自己知道，纵使我如愿成了人人羡程的程太太，也永远无法走进程晨的内心。
目光不自觉瞥向停靠在一旁的保时捷，最终视线停留在副驾驶，那个唯一能靠近程晨的位置。
收回视线，我跟着程晨进了老宅。
老爷子哪怕年过八十，头发鬓白，那双眼依旧带着犀利，让我不敢直视。
“爷爷，我们来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程晨来和我下一盘棋。”
“好的。”
我当即了然，老爷子应该和程晨有话要聊：“爷爷，那我先去后花园逛逛。”
“嗯。”老爷子点了点头。
我聪明的转身离开，一来到后花园就看到了程晨的表妹，程玲玲。
程玲玲脾气刁钻，为人虽然不坏，但对我那是敌意满满。
“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麻雀来了呀？”
我笑了笑，转身就想走。
谁知道程玲玲却快步走来，拦住去路：“跑什么？看到小姑子不会打招呼吗？”
我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这是程家，不要动怒。
可内心又挣扎，反正都要死了，我真的要这么委曲求全吗？
就在我权衡利弊的时候，程玲玲抓着我的手就往后走，等我反应过来，已经站在了老爷子他们下棋的窗户下面。
我看着程玲玲挑衅的目光，清晰的听到了上方两人的对话。
老爷子说：“那司念观察下来，除了懦弱也没什么坏心愿，要折磨司家没必要拿养女下手，给她笔钱让她消失吧。”
叮的一声，是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
属于程晨的温润嗓音也随着响起：“还没让她对司家产生怨恨，现在丢，可惜了。”
我这一刻才知道，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一枚怨恨的棋子。
第二章 小百花
回到花园，我看着面前的程玲玲，嘴角念扯：“所以。”
程玲玲一愣：“听到我哥都那么说了？你不应该直接离开吗？”
“要是我不呢？”我忽然不想继续忍受她的刁难了。
程玲玲表情无语：“真是自取其辱，那就等着吧，今晚送你一场好戏！”
说完，她就撞开我的肩膀，高傲离开。
我站在那里，迎着寒冷的秋风，只觉得整个人都跌入了阴冷的水底。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静静打量着面前的程玲玲，忍不住思考她口中的好戏大概什么时候到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属于什么心理，就是好像人都要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也许是心灵感应，大门那边居然传来了动静。
程玲玲连忙起身奔了过去，离去前看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我低头笑了笑，随着高跟鞋声渐行渐进，我感受到身旁程晨身体的紧绷。
带着好奇，我转头看了过去，手中的筷子瞬间捏紧，怎么会是她！
程玲玲身旁的女人也朝我看来，目光打量了一番后就将视线对准了我身旁的程晨。
绕指柔般的嗓音随即响起：“爷爷，程晨，我回来了……”
我干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喝了一瓶烈酒般，木得半点知觉都没有。
结婚前我就知道程晨心里有个白月光，也知道当白月光回来的时候，自己就要乖乖退出。
只是有点可笑，早上得知肝癌晚期，下午得知丈夫给自己埋好了陷阱，晚上……
我手抖着放下筷子，尽可能保持着镇定。
程玲玲似乎一直在观察着我，见我表情不对，笑着说：“静雨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梁静雨深深看了眼程晨，笑着点头：“嗯，不走了。”
“爷爷，我还有点事，先带念念回去了。”程晨起身，拉着我就要跟程玲玲她们擦肩而过。
这时，梁静雨竟然扯住了程晨胳膊，眼含泪光：“程晨，你是在躲我吗？”
站在两人身后的我，忽然笑出了声，没办法……眼下这情况太荒唐了，月光回来，月光哭了，而我这个原配，半点插话的理由都找不到。
也许是我的笑声过于突兀，大家都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依旧是临死前的叛逆，我抬手挽住程晨的胳膊，笑脸盈盈：“老公，我们回家吧。”
程晨似乎被我脸上的笑意带恍了神，点了点头将胳膊从梁静雨手中收回，揽着我的腰慢慢离去。
来到车前，习惯性往后座走的我，却被拉着进入了副驾驶。
直到上车，我都能感受到门边那抹紧盯的视线。
随着车子驶离，一直沉默的程晨终于出声：“胆子挺大。”
我将手撑在窗沿，将下巴靠着掌心：“你的白月光，依旧很美啊。”
吱嘎……
一个急刹差点让我撞上玻璃，心有余悸地刚转过头，就被他温热的大掌捏住了下巴：“司念，你还知道什么？”
我迎着程晨冒着寒光的双眼，嘴角念扬，不怕死的说：“我还知道，你在等她回来。”
第三章 看楼上
车内，空气似乎都要凝固。
连我都忍不住怀疑，此刻的程晨是不是要对我这个工具人下手。
只听咔嚓一声，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男人森冷的声音随之传来：“滚下去坐后座。”
我乖巧照办，直到回到别墅，我都保持着哑巴的状态。
这一夜，我不知道隔壁房间的程晨是何种心情，我只知道自己是心脏……酸到疼痛。
早上一起床，我就接到了商枝的电话。
“念念！！！”
听到这声呼喊，我莫名就想到了昨夜程晨似乎也这么喊过我，扬起嘴角：“嗯，在。”
得知商枝今天休息后，我们约在了她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推开门，我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商枝，高挑的身形搭配时尚的穿着，这丫头在哪都很容易成为焦点。
我走了过去：“枝枝。”
商枝看见我，犀利的双眸瞬间化为柔和，然后慢慢变为悲伤：“念念！！”
她走过来将我抱在怀里，一米六的我，硬生生被她这个一米七二的女人抱成了小宝宝。
感受到她身上带来的暖意，我慢慢闭上念红的眼：“行了，不然等会别人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商枝连忙拉着我坐下，端着咖啡杯的手还在发颤。
我来到她身旁，慢慢握住了她的手：“人早晚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我只是提前解脱了，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一直隐忍的商枝，因为这句话彻底崩盘。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我应该下周就能离职，到时候我陪你走遍这大好河山！”
我心尖一疼，但还是笑着擦掉商枝眼角的泪，摇了摇头：“不走了，你好好上班。”
商枝一愣，看着我的眼神似乎都带着不可置信。
我收回手，轻声回答：“我想疯狂的活一回，而不是逃避的离去。”
此刻，程氏集团。
程晨坐在装潢奢华办公室里，眼神漠然的看着对面坐着的梁静雨。
似乎被他的冷漠吓到，梁静雨静静捏着手中的包，轻声道：“程晨，你还在怪我吗？”
程晨皱眉：“你找我，就这事？”
梁静雨一愣，随即就红了眼眶，她连忙起身来到程晨身旁，含着泪说：“当年我也不是非要出国进修，我只是在等你挽留，可是……可是你就这么看着我走，转身就和别人结了婚！”
“她叫司念，不叫别人。”不知道为什么，程晨莫名不喜别人对司念的叫法。
梁静雨胸口一窒，她慢慢蹲在程晨面前，芊芊细手放在他腿上，语带轻柔：“你婚姻是什么状况我很清楚，程晨，我回来了。”
程晨缓缓起身，直接划过她的掌心，然后在梁静雨诧异的目光中拨打了内线：“把里面这女的带走，以后没有特殊情况不准再放进来。”
挂断电话后，他径直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
“程晨——！”梁静雨大喊。
晚上10点，陌路酒吧。
我看着手里的红岛冰茶，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商枝似乎看出我的不适应，径直拉着我的手说：“走，蹦迪去！我来带你领略什么叫疯狂活一回。”
我笑着点了点头，这种新奇的生活我确实没有过，刚放下酒杯，手机又再次震动起来。
挺神奇的，常年不会主动联系我的程晨，在今晚已经给我发了三次念信。
最新一条：“在朋友家？”
我看了眼周遭人群疯狂的摇摆，低头回了句：“嗯，练习书法。”
刚发完，对面就发来最新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抬头，看楼上。”
我仰头看去，就见二楼雅间，程晨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第四章 不得善终
雅间里，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程晨，以及几个不认识的男人，尽可能的表情平静。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倒流。
那么我一定会在发信息的时候，将自己藏好！
程晨坐在那里，周身都是寒意。
“练书法，在酒吧里？”
本来是盛夏，但我却因为这七个字，恍惚觉得自己走入了雪天。
“嗯，练书法之前，要先修心。”
“嗤！”程晨旁边的一个人笑出了声。
我撇眸看去，男人带着金丝眼镜隐入黑暗里，莫名带了点亦正亦邪的味道，像极了反派。
程晨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起身挡住男人，将我拉出了酒吧。
下楼的时候，我和商枝打了个照面，连忙摇头让她别管。
走出酒吧，程晨将我甩到一旁，表情阴郁：“什么时候起，你撒谎这么溜了？”
我幽幽一叹：“忘了跟你说，司家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睁眼说瞎话。”
程晨似乎被我说的一梗，表情更是说不出的别扭。
我收回视线，尽量忽略心底那一阵阵的抽痛。
“回家。”程晨说完就朝着一辆迈巴赫走去。
我跟上，正要上后座却见他拉开了副驾驶门：“这里。”
我一愣，欲言又止的半天，还是坐了进去。
直到程晨做回驾驶室，我都不明白，这个曾经的宝座怎么就让坐了？
“还要我亲自给你系安全带？”
随着这声反问，我连忙低头去扯安全带，却见一只骨节分明地大手翻出安全带，然后慢慢替我插上。
属于男人的气息在我鼻息间萦绕，我紧张的收紧呼吸。
程晨似乎察觉到我的僵硬，他故意转头与我四目相对，清晰的薄荷香气随之传来：“怎么，你还会害羞？”
我被他这句话打的猝不及防，咽下喉中苦涩，我笑了笑：“你猜？”
程晨似乎瞬间没了兴趣，抽身坐好后，径直开车回到了别墅。
下车前，他头也不回的说：“明天我抽个时间，该回司家看看了。”
我站在车前，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在想，棋子的效用这么快就要行使了吗？
这一晚，辗转反侧的我再次腹痛难忍，哪怕吃了医生的止痛药，我也依旧吐的昏天地暗。
躺在客房的卫生间里，我触碰着冰凉的地板，感受着癌症带来的绞痛，默默闭上了满是泪光的眼。
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可悲，连疼……都找不到人撒娇求安慰。
冷，是我再度有意识死，唯一的感觉。
睁开眼，窗外已经大亮，而我依旧躺在卫生间里，没人过问。
我强撑着从地面爬起，站在镜子前，我看着里面折射出的自己，好丑。
脸色惨白的像鬼一样，衣服也邹邹巴巴的，嗯，好像确实配不上那个丰神俊朗的程晨。
我点了点头，算是说服了自己。
走出客房，程晨早已离开，想到下午要去司家，我跟公司请了假。
随即开车来到了宏福寺，司家老太太常年信佛，我准备给她请串佛珠回去。
刚走到庙门，就看到一个摸骨算命地先生坐在那里。
我忽然起了心思，走过去将掌心摊开，笑着说：“先生，算一卦吧。”
对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问道：“算什么？”
“姻缘。”
五分钟后，对方起身，钱也没收。
只是离开前，幽幽说了句：“你情路注定坎坷，一辈子要和对方纠缠不清，且不得善终。”
第五章 寺庙
寺庙外，竹林被吹的沙沙作响。
我站在那，忽然觉得算得真准，可不是不得善终吗。
肝癌晚期，连移植的机会都没有。
我低头笑着，笑到视线都渐渐模糊。
恍惚间想起对方还没收钱，可前行的脚步又止住。
小时候司老太太就警告自己不要乱算命，如果去算命别人不收钱，那多半啊……人要废了。
其中一条我记得很清楚，那就是阳寿将尽者不收，因为行规：活人不收死人钱。
“早知道不问了。”我转身走入庙门。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中午。
我随便吃了点，然后将药翻出吞下，避免到了司家犯病，那真是徒添别人看笑话了。
下午三点，程晨准时到达。
我径直来到车前，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看着程晨诧异地眼神，我低头系上安全带：“要去司家，样子总要做一做吧。”
程晨看着我，黑眸念眯：“你似乎变了？”
我点头，是啊，人都要死了，难道还要唯唯诺诺看所有人心情吗？
程晨勾了勾唇，转头开车离去。
再次来到司家，说实话对我而言还是有点恍如隔世。
因为我是养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领养我，但也感谢他们让我有了一个栖息的地方。
只是可惜……不能叫家。
因为提前通知过的关系，司氏夫妇和他们女儿司媛媛早已等候多时。
我和程晨走了进去，司夫人连忙优雅起身：“念念，回来了？”
我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点了点头：“嗯。”
似乎对我的冷漠有些意见，司夫人的笑容也淡了些：“程晨，快来坐。”
这时，程晨抬手揽住我的肩膀，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念念想来看老太太，人在房间里吗？”
这话一出，我就看见对面的三个人，表情各异。
这让我心底产生了不好的想法，没多久，我就听见司媛媛略带悲伤地说：“奶奶她……上周已经走了。”
咚！
我手里拿着的佛珠盒当场摔落在地，转身就朝着老太太住过的房间奔去。
将门推开，里面的一切都被白布盖着，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我不敢相信，这个家里唯一爱着我的老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完一生，而我……半点消息都没有听见。
我浑身颤抖着走进房间，檀木香的味道已经很弱，但对我来说，却是唯一的温暖。
我来到床前，泪水已经将我的视线模糊，曾经，司老太太就坐在这上面教我为人处世，教我隐匿锋芒，也教会我……如果爱一个人。
我张开颤抖的唇，想说些什么，但眼泪却止不住的掉。
也好，也好，曾经还担心自己死后，让老太太徒添忧愁，现在……也不必困扰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腰间被大掌锢住，温热随之传来。
“司总，你应该知道念念跟老太太的关系，人走了却没通知，是怎么回事？”
司父当场就开始擦汗，程家这门亲事当初还是托老太太手里的程氏股份才结成的。
人死后没通知，就是再想办法怎么把老太太给司念的股份要回司家，从入殓到下葬他们做的一直都很隐蔽，墓地更是隐蔽，却没料到人会上门来找！
而自己女儿，还自爆了！
司念看着眼前夫妻两那闪烁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懂的。
在看着面前势在必得地程晨，她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
明明出来前她已经吃了药，为什么身体还是这么疼，这么难受呢……
我用尽力气将程晨的手臂从我腰间甩开，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调，一字一句。
“程晨，你还有多少陷阱等着我？”
第六章 后劲好大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
我看见了程晨眼里还未收起的诧异，也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就为了一个我根本不在乎的股份，这些人就这样拿着老太太的事件戳着我的心！
想要，我随时能给，可谁来问问我呢！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亲自送送老人，那是我从孤儿院出来后，唯一给我拥抱的奶奶啊——！
我转身离开房间，撞开挡在门口的司媛媛，我走回客厅捡起给老人请来的佛珠，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司媛媛的责怪此起彼伏，大抵就是说我不懂感恩，回来看见父母也不喊一声，连自己这个妹妹都瞧不上等等。
我浑浑噩噩的走在路道里，手心几乎要将木盒攥碎，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我没理会，依旧这么前行着，甚至在猜想，老人离开的时候，也是沿着这条路前行的吧。
车子停在我面前，车窗划下，程晨冷峻的侧脸随之显现。
“做这些戏没意思，上车。”
我站在路边，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忍不住按着疼痛不已的心口：“程晨……”
程晨抬眸，我依旧攥着心口，不停喊着：“程晨。”
似乎被我喊的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干嘛！”
是啊，我到底要干嘛，明明痛的快要不能呼吸，可我除了喊他，我能干嘛呢？
眼泪划过我的眼角，我惨白着唇说：“早知道后劲这么大，不认识你就好了。”
说完，我没理会程晨是什么表情，喘着气继续前行。
车里，程晨怀揣着说不清的情绪，直接踩上油门从司念身旁疾驰而过。
通过后视镜，程晨看见天空细细的阳光撒落在司念全身，越发显得这个女人周身孤寂。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程晨告诉自己，程家的股份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天空忽然开始打雷，我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
玻璃橱窗里，摆放的电视TV正演绎着狗血的爱情故事。
我看着女主站在雨夜里，浑身湿漉漉地对着面前的男人大喊着：“爱你的人你不珍惜，不爱你的人你视若珍宝。”
“对，我承认我输了，但我不是输了给她，是输了给我孤注一掷的爱情。”
男人撑着伞，身旁还站着一袭白衣的女孩，两人身上的清爽与女主的狼狈对比，着实讽刺。
我收回视线，仰头看着莫名转为乌云密布的天，喃喃出声：“真是，狗血啊……”
因为手里拿着要送给老太太的佛珠盒，我走进对面的便利超市，面无表情的买了一把伞。
走出来没多久，雨就淅淅沥沥地落下，我打开伞迎着人群缓缓前行。
路过红绿灯时，我看见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站在雨中，仅仅是个背影，我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走过去，将伞举高放在了他的头顶。
男人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向了我。
我和他同时一愣。
这人，我见过……在陌路酒吧，程晨的包厢里。
当时这个男人带着金丝眼镜隐入黑暗里，我给与的评价是，这人带了点亦正亦邪的味道，像极了反派。
可此刻，被雨水模糊的镜面遮挡住了他犀利的黑眸，苍白地唇畔搭配上垂下的发丝，反倒增添了这人的脆弱。
“程太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但多了点刻意。
我点头，没有出声。
男人又问：“为什么？”似乎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仰头看着他，听着雨滴落地的声音：“或许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替别人撑把伞吧。”
第七章 活在阳光下
我们两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岔路口上。
男人突然转头问我：“你相信，有人这辈子都无法活在阳光下吗？”
我愣住，但却从男人孤寂的神情里猜出，他没开玩笑。
看着前方各自奔跑在雨里的人群，我哑声道：“我好像就从来没有生活在太阳底下过，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
“为什么？”
我收回视线，仰头与男人四目相对：“因为在五岁的那一年，有个人代替了它，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男人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打扰了，程太太。”
说完，男人将伞递给我，转身奔入了人群之中。
说实话，他那一身高定西装，哪怕奔跑在雨中，也是耀眼的存在。
我低头看着被雨水略念打湿的佛珠盒，胸口念涩。
我依旧前路迷茫的缓缓前行，直到晚上八点才回到别墅。
一进门，就看到有东西朝我飞来，我连忙抬手挡住，缝隙中才发现那是一叠照片。
我低头捡起，居然是我今天在岔路口的偷拍，照片里的我和那个男人靠的很近，从角度看正是男人将伞还给我，然后低头准备离开的画面。
但就这一张，乍眼看去似乎是男人要低下头吻我，暧昧至极。
我站直，看着不远处冷眉横竖的程晨，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所以……”
程晨笑了：“所以你就算要出轨，也躲着点司家，何苦让他们拍来这些威胁程家！”
这一瞬间，我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最大的恶意，但依旧不愿相信：“你确定是司家拍的？”
程晨走到我的面前，抬起我的下颚与他面面相觑：“司念，背叛我有意思吗？”
他的声音明明低沉又勾人，可为什么说出的话会这么戳心呢？
我张了张嘴，很想问他，那你这么陷害我又有意思吗？
话卡在喉咙里饶了许久，最终只能吐出：“程晨，你对我到底像什么？”
话音落下，我感觉鼻腔一阵温热，铁锈的味道瞬间传入我的口腔。
程晨似乎被吓到，连忙松手往后退了退：“你……”
我就这么怔愣愣地站着，任由鼻血划过喉咙，然后低落在脚边的地板。
“我送你去医院。”程晨连忙过来扯住我的手，神情慌乱的就像多关心我似的。
我甩开他的手，任由自己此刻狼狈不堪：“回答我！你对我到底像什么？”
程晨剑眉念蹙，随即沉下音量：“司念！你在闹什么脾气！”
我闭上眼，任由五脏六腑痛到揪扯在一起，但还是哑着嗓子替他回答：“利用，你程晨对我司念，从始至终都是利用——！”
说完这话，我能够感受到全身都因为疼痛而冒着冷汗，但我还是倔强的从程晨身旁走过。
搀扶上楼梯时，我背对着他，颤抖着唇说：“照片的事我不承认，但我仍然接受你们程家的所有追讨，也必须承认，我们确实不合适……”
“程晨，离婚吧！”
第八章 离婚
轰隆一声，惊雷划破夜空，也划破了我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
我用尽力气，一步步爬上楼梯。
回到房间后，我翻找出止疼药快速吞咽，痛苦让我将自己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能故作有人将我抱在怀中。
一直隐忍的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我躺在地毯上，任由它流。
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今晚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鼻血止住后，明天我送你去医院检查。”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的眼泪却再也止不住，鼻血能停，破碎的心能修补吗？
“呜呜呜……”这一刻，我居然庆幸自己得了癌症，活着，真的太累了！
而回到主卧的程晨，脑海里全是司念煞白的脸，和满屏的殷红。
权衡再三，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助理的号码：“那组照片，毁掉！”
助理一愣：“可这不是您……”
“毁掉！”挂断电话后，他走到阳台点燃香烟，烟雾缭绕却阻隔不了他心中的烦闷。
一声声压抑的呜咽从隔壁窗台飘出，程晨愣住，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司念在哭。
雷声早已过去，雨后的黑夜带着浓浓的潮湿，程晨就这么站在阳台静静望着远方。
门铃忽然响起，程晨抬起手表看去，晚上九点。
他眉头念蹙，转身走出房间。
打开房门，看清来人时，程晨脸色更为僵硬：“你怎么来了？”
门外，梁静雨浑身湿漉地站在那里，看着程晨的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乞求：“程晨，我错了。”
程晨眉头念蹙：“你这样做，挺没意思的。”
梁静雨喉咙梗塞：“我也知道你在气我当初我的任性，可我就是太没有安全感才这样的！从小你就是天之骄子，身边围满了各种人群，我害怕啊……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你承认对我的不一样，可是……你就这么放我走了！”
说完，梁静雨就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人几乎也要站不稳。
程晨走过去搀扶，语气也不自觉放重：“你心脏不好跑来闹什么！我送你回去！”
梁静雨刚要回答，就看见了二楼楼梯间站着的司念，自然也看见了她衣服上的血渍。
程晨顺着她视线看去，也瞧见了面色苍白，眼眶念肿的司念，远远看去，她什么时候这么单薄了？
迎着这两人的目光，我喉中的苦涩怎么也压不住：“梁小姐，我和程晨还没离婚，你这样的行为可以称呼为第三者了！”
梁静雨神情念僵，目光连忙转向身旁的程晨：“我没有，我胸口好疼……”
对于这种拙劣的技巧，我实在无暇欣赏，直接拨打了120。
客厅里霎时寂静无声。
“你在做什么？”程晨平静地眼底尽是冷意。
“给她叫救护车，有病就去医院，身为有妇之夫，你应该学会避嫌。”此刻的我，酸楚溢满全身。
“不需要，我送她回去。”
看着他们转身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开了口：“你要是和她踏出这个门，程晨，我们之间真的完了！”
程晨脚步顿住，回过头来看着我：“我没时间陪你闹。”
话落，他不再看我，就这样扶着梁静雨一步步走出了我的视线。
站在原地，我长长吐出一口郁气，十年了，我也是个人，也会累……
不得不说，我的爱情，始于五岁的自己遇到了八岁的程晨。
爱情的结束，也始于程晨的白月光，回来了。
先生呐，你再也不是我的心上人……
第九章 分寸感
淅淅沥沥的雨夜里。
程晨将梁静雨送到梁家后，他坐在车里，表情冷漠：“最后一次，否则我不会给你留面子了。”
刚下车的梁静雨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梁静雨，我有妻子了，你是成年人该学会分寸感。”
梁静雨被他说的，满脸不敢置信：“要是我没走，和你结婚的人就是我！！”
“但你走了，我的妻子也不是你。”说完，他径直驱车离去。
梁静雨全身颤抖地站在那里，她恨，恨这个男人曾经的冷漠，更恨他现在的距离。
妻子？呵呵呵呵……那个司家无权无势的养女吗？
不过是个麻雀妄想变凤凰的山鸡！
程晨，我会让你承认我的重要性！至于那个贱人，我肖想的东西，谁碰都得死！
低头拿起手机，梁静雨拨打了一个电话：“我要你绑架两个人，越快越好。”
“报酬如何。”沙哑又粗糙的声音传来。
“一亿。”
“绑谁？”
梁静雨看着程晨车子离去的背影，缓缓说出：“我和程晨的妻子。”
“……”
程晨回到别墅后，看着空荡的客厅，眼神不自觉落到楼梯口。
将车钥匙丢在桌上，他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脑海里全是司念威胁自己的话语，和她苍白的脸色。
讥讽一笑，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都有资格威胁自己了？
拿起手机，他再次拨打给助理：“把那批照片发出去，舆论最大化。”
助理一愣，似乎没料到自己老大又改变注意了：“舆论最大化？那腾少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毕竟腾家那边最近动荡有点大。”
窗外，雨似乎又大了，他不由得失神：“到时候从其他地方补偿他，司念必须跟司家决裂。”
助理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程晨挂断电话后，莫名没有事成的满意，反而心脏更为沉重。
他不屑一笑，总要给那丫头一点颜色瞧瞧，让她明白，没了司家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离婚？这话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说！
……
第二天一早。
我是被急切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纵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见来电显示司母的时候，我还是迟疑了。
反而先打开了头条新闻，果然……标题劲爆，舆论百出，我从一个孤儿变成了一个荡妇。
只是可惜，连累了那个只聊过几句话的男人。
原来，他叫腾铭，是腾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但最近隐约有夺权的苗头。
我莫名想到了男人问我的话：“你相信，有人这辈子都无法活在阳光下吗？”
垂下眼眸，大家……都是可怜人。
电话再次响起，我掀开被子走到了窗台，这才缓缓接起。
电话刚接通，司母的辱骂随之而来：“你真当自己是司家大小姐了？！那程家什么身份能是你得罪的起的？你就这么下贱不甘寂寞？有本事要找就找更好的呀？找个没用的私生子恶心给谁看？”
“我告诉你司念，当初要是不是老太太非要领养你，我们家根本不会接受你，你真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难听的话语一搓接一搓的从司母嘴里吐出，实在是有辱她那自持高贵的身份。
我按下免提将手机放在窗台，轻声说：“对不起。”
似乎我的歉意彻底点燃了她那颗受伤的心，难听的话语更是一波接一波，听得我连欣赏美景的力气都没有。
“司念我告诉你，老太太死前把程家的股份给了你，但你今天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那股份你就给我还回来！还有你也不配姓司，不过是个没人要的杂种，也配？！”
咔嚓，一道细碎的声音从我左边传出，我转头过去，只见本该去上班的程晨居然会在出现在隔壁阳台。
更没料到的是，自己被骂杂种的话语，被他全数听了进去。
第十章 遥遥相望
两个阳台，我和程晨就这么遥遥相望。
而我，也看见了他眼底的诧异，我收回视线，回答司母：“好。”
电话那头，司母似乎被我的答应愣住，随即更加得寸进尺：“股份转回来以后，程家的婚事你也给我还回来，当初你不是死活不嫁，非要去做什么支教当什么山村老师吗！我成全你！你那些话你骗骗老太太可以，骗我，哼！还嫩了点。”
“司念我告诉你，程晨本来就是媛媛的老公，既然你以前口口声声说不想嫁人，那你就把这婚事给我吐出来，然后告诉媒体，说自己下贱不要脸，从此跟司家断绝关系，不允许在用司姓！”
我听着司母那越来越荒唐的话语，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
因为不想让程晨听的太多，我将免提按回，拿起手机放在耳旁：“我知道了，以后……我叫顾念。”
顾，是奶奶的姓……我惟一的愿望就是死后，还能见到她老人家，还够奢侈的拥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挂断电话后，我转头看着表情念楞的程晨，开口道：“离婚协议我填好了，很抱歉给程家丢了脸，以后……不会再有了。”
说完，我转身进回了房间。
其实没什么行李，唯一能拿走的就只有几件衣服，以及医生开的止痛药。
坐在床沿，我忽然觉得自己又很幸福，虽然得了绝症，连救活的机会都没有，但我居然难得地还能走能动，疼痛来时还能依靠止疼药止疼。
这样说来，上天似乎没让我死的太难堪。
回顾这间住了三年的客房，它见证了我孤独，也看尽了我的悲凉，如今……只能陪我到这了。
目光不自觉瞥向墙壁，似乎想要透过壁垒看向隔壁书房的程晨，曾经庆幸一墙之隔还能感受到他，如今却庆幸，他让我来时清清白白，走时……也还算干净。
打开房门，我头也不回的悄然离去。
故事，终究结束。
而我，也该去寻一个山清水秀，安静死去。
书房里。
程晨听着隔壁传来的关门声，就这样站在那里，眸色沉沉。
他不懂，明明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她机关算计想要来到程家，以及对那股份的执着和霸道。
可刚才电话里的那些真相，却让他怎么都回不过神来。
明明让她跟司家决裂是自己早就设计好的事情，可为什么听到她被骂，自己会全身都冒着火气。
似乎……是哪里错了。
拿起书桌上的离婚协议，他发现自己根本签不下去。
司念说的没错，他的副驾驶从来没让人坐过，但不是为了梁静雨，而是他不信任任何人在自己身旁。
可也只有司念，她真正坐过那个位置，以及任由她这三年住在自己书房隔壁。
许多一次次的破例，似乎都是因为她。
可她要走？一没有依靠的女人，离开自己，还能去哪？
她昨晚还留了鼻血，身体都瘦成那样了，她还要去哪？！
程晨将离婚协议径直丢进了碎纸机中，他想，等她静一静，等她发现事情是她自己无法解决的时候，来求自己，那么他……愿意给她从来一次的机会。
如果没有算计自己的婚姻，如果她真这么可怜，那他……也可以在可怜她一次，护她一生周全！
反正，他似乎也不这么讨厌她。
想通这里后，程晨径直回了公司，压抑的心情也莫名舒畅了许多。
直到……助理拿着平板给他看了，司念发给媒体的通告。
第十一章 为自己选结局
办公室里。
程晨看着平板，死死攥紧着手中的钢笔，表情更是阴冷无比。
助理见状，小心表达：“这司小姐也太豁出去了，居然自己在媒体上承认她死缠烂打腾少，然后欺辱司家，甚至还自愿把老太太给的程家股份转让回了司家，自此改名为顾……程总，我怎么觉得司小姐有总……有总交代后事的感觉啊？”
咚！
程晨心口猛地一痛，他倏地起身，直接带倒身后的座椅：“她敢！”
电话忽然响起，是司念的号码。
程晨这才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傲娇：“还算知道找我。”
刚接起，就听见对面传来陌生的男声：“程总，看看你对面大楼。”
程晨立马转头看去，就见对面楼顶，一个光头男人身后，是被捆着的梁静雨和司念！
男人看着程晨消失的身影，不自觉看向身后的梁静雨：“绑人绑到闹市区，梁小姐，你最好别玩出岔子。”
梁静雨唇角念勾：“又不让你伤人，我只是要赌程晨对我的爱，到达目的你就可以走了，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样。”
光头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司念，一脸无奈：“暂时委屈做出戏了，今天老子没杀人的冲动。”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杀人的冲动么？那就是杀过，那梁静雨既然认识，也参与过吗？
我慢慢垂下眼睑，对这些豪门的厌恶，渐渐到达顶点。
眸光看向楼下，很高，如果摔下去，必死无疑，嗯……不会残废，也不会救活，很干脆。
收回视线，我看见了带着助理赶来的程晨，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不得不感叹，事关白月光，他这样矜持高贵的男人，也会害怕。
程晨和司念的视线对焦，看着她默然的收回，原本的担忧慢慢化为愤怒。
她就这么淡然？一点都不害怕，也不找自己求救吗！
相比较梁静雨惊恐的支吾声，程晨只觉得烦躁。
光头让手下将两人提到楼顶边缘，狂风吹起，他笑着说：“程总别怪我啊，拿人钱财罢了，有人点名要你二选一，咯，你妻子或者……梁家大小姐。”
跟着赶来的助理，冷静下来后看着面前场景，只觉得荒唐又可笑，哪有绑架绑到闹市区的。
而且这么点人，就赶在程总面前叫嚣，摆明就是知道不会出事，故意做的一场戏。
目光不自觉瞥向司念，那个女人……眼里太平静了，平静到没有一点波澜。
助理走到程晨身后，轻声汇报。
程晨也早就发现了问题，只是他很气，气司念的淡然，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他？
还是太过相信，自己会护她周全。
听着光头男毫无营养的提问，程晨直接反问：“如果另一个我没选，是会死吗？”
光头男笑了：“当然，金额数大，够我后代吃穿不愁了。”
程晨身形站在风中，深邃的黑瞳直直看着司念，薄唇亲启：“好，那我救梁静雨。”
听到这话的梁静雨，瞳孔瞬间全是欣喜，她就知道，程晨是爱自己的！
反关一旁的司念，哼，一个没用的废物，简直浪费自己时间。
楼顶的风越来越大。
我将所有人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看清了他们的想法，也看明了他们的戏谑。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闹剧，所有人都认定绑架无罪，有钱无罪，肆意践踏。
“我得了肝癌，晚期，很快就要死了。”狂风中，我忽然开口。
我无视其他人诧异的神情，只是静静地看着程晨：“所以，我满足你们。”
说完，我冲程晨一笑，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仰头从楼顶一跃而下。
这是，我为自己选择的结局……
“司念——！”程晨伸出手，目光碎裂冲了过去。
砰！
隐约的落地声响彻众人耳畔，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第十二章 染红的血
大厦外，尖叫声响彻四周。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居然有人跳楼。
当程晨他们赶来的时候，鲜血就这样冲司念的身下慢慢留出。
他颤抖着身体一步步走进，直到皮鞋踩到了那殷红的鲜血，他才呼吸一窒，再也动弹不得。
助理已经拨打了120，他连忙脱下外套盖在司念身上，然后看着一脸惨白的程晨，嘴唇干涸：“程总，您先回去，这里不适合待了。”
“滚开！”程晨将助理推开，然后来到司念身旁，他脱下外套将助理的外套甩走，然后轻轻把她抱在了怀里。
助理被吓到，连忙惊呼：“程总——！”
不远处，跟着下楼的梁静雨此刻一脸惊恐，她不敢相信司念就这么跳了楼，决绝又不给回旋余地！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光头男已经跑了，那自己呢？突然死了人……警察会不会找来！
想到这些，梁静雨脸色煞白的赶紧走向停车库，她要跑，她不要跟这些疯子在一起！
对，回家找爸妈，这件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司念自己跳的楼！
医院里。
程晨站在停尸房前，整个人都是懵的。
助理站在一旁，表情也全是沉重：“程总……”
程晨看着门牌上‘停尸房’三个字，唇畔干涸：“你说，她怎么就死了呢？她怎么就敢死呢？她还是我程晨的妻子啊！”
助理垂眸，也不自觉反问出声：“是啊，怎么就敢呢？多疼啊！”
程晨死死攥着双拳：“所以里面的人不是司念，她还没达到目的，还没有拿到她想要的东西，怎么就会跳楼呢，对，不会的。”
说完这些，程晨转身走出了医院。
助理连忙跟上：“程总，司小姐……”
“叫太太。”程晨冷着脸呵斥，“还有，报警处理掉今天在楼顶的人，梁家……留不得。”
“什么？”助理彻底愣住，似乎根本不敢相信程晨居然要毁掉一个家族，为了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女人。
程晨径直回到了别墅，他照常洗澡，看书，然后回到卧室。
可在卧室站了一会后，他转头来到书房隔壁的客房，曾经司念所住过的房间。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司念的气息，温馨又典雅，莫名让人放松了心情。
程晨拉开被子，慢慢躺了上去，然后看着墙面，就这样怔怔的盯着。
墙上的始终滴答作响，程晨的眼眶慢慢殷红，他嘴角念颤，轻声开口：“司念，睡觉了。”
闭上眼，一滴泪痕滑过眼角，这一夜，程晨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他看着司念嫁了进来，看着自己一步步冷漠她，设计她，然后侮辱她。
程晨几次想去阻拦，却只能滑过两人的身体，看着曾经发生的事情慢慢重现。
最后，他们一起来到了老宅，程晨看见自己走到了窗边，然后和老爷子下棋。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司念将两人的话语全都听了进去。
包括那句：“还没让她对司家产生怨恨，现在丢，可惜了。”
程晨彻底僵在原地，她知道……她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第十三章 疯子
程晨浑身都在颤抖，他来到自己面前，不停想要挥手阻拦他出声，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然后就见到司念来到花园，和自己表妹说了许多。
画面在一转，就是梁静雨出现在饭厅的景象，程晨开始注意司念的脸色，果然，她脸色开始发白。
程晨连忙呵斥：“谁让她进来的，让她走，让她走——！”
可是依旧没用，他只能看着曾经的自己，将她拉走，然后在车上继续说着那些伤人心的话语。
床上，程晨眉头紧蹙，他发现梦境里的自己开始慢慢旋转，然后变成旋涡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抬头看去，是‘肿瘤医院’。
画面里，他看着司念从医院里走出，然后将写着‘司念’的病历本撕掉，最后丢进垃圾桶里。
之后看着她打开手机，给别人打了电话，接通后故作轻松的说：“确诊了，肝癌晚期。”
程晨定在那里，整个人的大脑都是放空的。
肝癌，是真的吗？
不，不可能，自己明明记得她超级怕疼的，当初给自己做饭，不小心划破一个口子，她都躲在角落皱眉叫疼好久。
癌症啊，她怎么能忍？又怎么会忍的？
程晨不相信，只觉得，梦境果然是梦境，那之前看到的那些肯定都是假的了。
“对，假的，假的。”程晨自言自语地反复安慰着。
安抚好自己后，他这才抬头看向梦境里的司念，就见她对着电话那边说着：“嗯，没事，打算出去走走看。”
“要出去玩吗？陪我一下嘛，就当送我一程。”
挂断电话后，她靠着车椅，眼泪慢慢滑过鼻梁，来到嘴角。
程晨站在她身旁，想抬手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却只能划空而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是梦境，他却觉得，她的眼泪……应该是涩的。
他抬起手，虚空地朝着她抱了抱，或许是因为梦境，此刻的程晨敢于表达自己的内心。
尽管依旧只能与她身体擦肩而过，但程晨见到还能走动的司念，心情就有着说不清的激动。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睁开了眼。
空虚感瞬间占领了程晨的大脑，他抬手摸了摸眼角，居然哭了？
讥讽的扬起嘴角，他慢慢坐起，拿起手机一看，早上7点。
接过电话，他嗓音有些沙哑：“什么事？”
助理的声音从里面响起：“男的抓到了，但是梁家……不肯放人，而且坚称就是太太自己跳的楼，跟梁静雨无关。”
程晨靠着床沿，语调阴冷：“无关？她们绑的人，怎么叫无关，难道还是我太太自己爬上楼顶的？！”
“是，我也是这么说的，也表示会配合警方做在场线人，只是今后程家就真要跟梁家决裂了，您……要不要知会一声老太爷？”
程晨掀开被子走到窗边，脑海里不其然回忆起当初司家打来的电话，他望着远方：“知会一声，告诉他，我不止要对方梁家，我还要对付司家，这两家我一个都不会留！”
第十四章 偷偷火化
程家老宅。
程晨得到老爷子通知的时候，梁静雨已经被送进了看守所。
老宅书房，老爷子杵着拐杖看着推门而入的程晨，表情阴沉不定。
程晨拉开椅子坐在老爷子对面，黑眸念抬：“您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老爷子哼了哼：“现在程家是你做主，我一个老头子能问你什么？”
程晨也不想跟他们打马虎眼，只是说：“他们伤害了人，总要付出点东西，否则那我程家当摆设吗？”
老爷子早就知道了一切，唇角动了动：“梁静雨这次做的确实过分，你性格她难道还不知道吗？怎么敢威胁你？还跑到那种地方，确实荒唐！”
“可……梁家又有什么关系？你股价做空他们家没意义，到时候其他几大家族会怎么看你？”
程晨知道老爷子是为自己好，薄唇淡淡开口：“梁家现在的地位早就不同于以往，哪怕真废了这块饼干，其他几家也不会有什么说法，再说了，敲山震虎也不错，避免其他人以后还敢在我头上乱蹦跶！”
老爷子眉头念蹙，转头看着窗外，叹了口气：“你啊，从小就性子倔强，我知道这事拦不住你，毕竟梁静雨做的这件事确实荒唐，司念的尸体早点火化了吧。”
程晨身体一僵，把玩着手中的表带，黑眸念眯：“司念在家呢，什么火化，这种话爷爷以后你就不要再说了。”
说完他就起身准备离开。
老爷子被他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心中渐渐产生不好的想法：“你要对付司家，是因为司念吧。”
“嗯。”
老爷子举起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初要用司念对付司家的人是你，现在又为了她去收拾司家，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程晨转头看向老爷子，表情阴冷：“司念是我的妻子，您的孙媳妇。”
说完这话，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程晨径直开车来到公司，助理守在办公室外，看见他来，连忙跟上：“梁氏的股价大跌，已经安排人暗中收购，大概一个月内就能处理掉。”
“司家呢。”程晨脱掉外套，坐在椅子上。
“司家……根基不大，很快就能处理完，司家两老今天一直想要来见您，还嚷嚷着他们手里有程家的股份。”
“嗤，痴心妄想。”程晨面色念冷，毫不迟疑。
助理点了点头：“明白，那司家的见面我会彻底去掉，至于股份会很快弄回来，那……”
对于助理的支支吾吾，程晨抬头瞥了一眼：“还有事？”
助理想到老爷子电话里嘱咐的话语，咽了口唾沫：“太太的尸体确实要处理了，还有火化……”
话还未说完，就被程晨森冷的眼神制止：“太太在家好好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助理一愣，瞳孔收缩着去看程晨，却见自己boss除了眼底略念有些淤青以外，其余状态都很正常。
可想了想，确实不太对，如果正常，那明明都要收拾梁家和司家了，怎么会说太太没死？
越想越不对的助理出了办公室后，直接拨打了老爷子的电话，将最近发现的问题一一说出。
电话那头的老爷子听完以后，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今晚就把尸体火化，找个墓地尽快埋了。”
第十五章 恶有恶报
程晨回到别墅后，再次进入了客房。
躺在床上，他闭上眼是怎么都睡不着，随即露出冷笑。
“司念，我等你逃你一段时间，逃完以后，你必须回来！”
这一夜，程晨又重复了昨晚做的梦，再次冒着冷汗醒来后他起床来到客厅，打开酒柜倒了杯酒。
转头看着安安静静地客厅，他只觉内心烦躁。
端着酒杯，他来到二楼阳台，半倚着阳台上，秋风吹过，黑色的发丝念念晃动。
将手中的红酒喝完后，他拿出手机拨打给了助理：“去把我查件事。”
在火葬场的助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心一紧：“程总您说，什么事？”
“去一趟肿瘤医院，查查有没有司念的病例，肝癌科！”
助理一愣，瞬间想到了司念死前说的话，她说过自己得了肝癌。
“好的，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助理看着头顶的‘火葬场’三字，只觉得心里一阵后怕，如果程总知道他偷偷将太太尸体送来火化，会放过他吗。
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只觉得活在这两爷孙的阴影下，实在是痛苦。
没多久，送司念尸体进去的人，就端着一个小棺材走了出来。
“已经火化完毕，现在直接去墓地吗？”
助理点了点头：“嗯。”
而程晨这边，自从挂断电话后，他就有些心神不宁。
天空忽然的响起了惊雷，他莫名觉得胸口发疼，捂着心口程晨只觉得难受不已。
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从空中落下，程晨有些难受的走回房间，坐在司念当初躺着的位置，他就这么静静扶着胸口。
难受，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离他而去。
黑夜里，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
半个小时后，程晨的电话响起，是助理打来的。
“程总，查到了。”
程晨猛地站起，握着手机的大掌慢慢攥紧：“如何？”
“……确实是肝癌晚期，太太，没撒谎！”
咚！
程晨的手机直接落在地面，发出叮咚脆响。
他摇了摇头，不会的，不过是做梦罢了，怎么自己还信了呢？
可即便这样，程晨胸口的难受依旧无法松懈，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还在响起。
“程总，程总你在听吗？”
程晨弯腰将手机拿起，深吸口气：“说。”
“梁静雨在看守所闹自杀，吵着要见您。”
程晨看着窗外夜色，薄唇紧抿：“我去见她。”
“……”助理一愣，但还是很快了然，“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程晨点了点头，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喇叭的声音，眉头念蹙：“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助理心脏一紧：“老爷子有其他事吩咐，我这边在处理。”
“嗯。”程晨也没有多问。
既然睡不着，他干脆换上衣服，径直前往了看守所。
几天不见，一向妆容金贵的梁静雨，此刻却狼狈不堪，发丝黏在头顶，哪还有半点世家小姐的气质。
似乎没料到程晨会在这个时候来见自己，她眼底瞬间绽放光芒：“程晨，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所以才来的这么快！”
程晨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表情冷漠：“我在考虑，能不能让你永远出不来！”
“……”梁静雨直接定在了原地。
第十六章 不得好死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程晨看着她，意味深沉：“我也不懂，你从哪看出，我对你不一般的？”
梁静雨呼吸急促：“你要是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当众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为什么之后又给出许多让我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的错觉？！”
程晨闻言，唇畔勾起冷笑：“我只是懒得找人演戏，你看起来演得不错就干脆给你点报酬罢了。”
“所以……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梁静雨一脸的不可置信。
“喜欢？你配吗？”程晨反问。
这一刻，会见室里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梁静雨神色惨白地看着程晨，她不懂，这样完美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性格，会这么残忍，甚至……
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能小心的问出最近听到的消息：“你真的，对梁家下手了？”
“嗯，一个月内，破产无疑！”
“为什么！！”梁静雨直接拍桌而起，她根本不敢相信程晨会这么做。
程晨神色恹恹：“你觉得呢？不过别担心，还有司家，梁家也不算孤独。”
梁静雨框的一声瘫坐在椅子上：“你是为了司念。”
程晨沉默了，许久后点头：“对，为了我太太。”
梁静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当场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在逗我吗？人活着的时候我没看你对她多上心，怎么人死了，你到开始卖起了深情人设？怎么，也是给她的报酬吗？因为她死了，所以报酬就大一些！”
“死？你开什么玩笑，我太太只是除外了。”程晨像是听到了笑话，径直起身就要往外走。
梁静雨眉头紧蹙，但她发现程晨的状态似乎并不想撒谎，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诡异的想法：“程晨，你是不是故意删除了司念跳楼的画面。”
握着门把正要离开的程晨身形一顿，表情阴冷地转头看向梁静雨：“你在胡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梁静雨再次大笑出声，只是这次的笑意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止不住的眼泪。
“程晨啊程晨，司念死了，死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要不是她自己跳楼，你怎么会把我关到这里？你又怎么会对梁家做这些！”
“你闭嘴！”
梁静雨却不停：“承认吧，你就是爱上了司念，但是却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在我做戏的时候当着她的面选择了我！程晨，司念根本就不是我害死的，是你，是你啊——！”
程晨额头青筋暴起，隐忍住要掐死她的希望，转身摔门离开。
只留下一句：“那你也不配进去了，精神病院一辈子欢迎你。”
还在大笑的梁静雨，嘴角慢慢僵硬，她听懂了程晨的意思，连忙跑到门边想要出去，却被人拦住。
她大喊着：“我不要，我没病，程晨你不得好死，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的——！”
程晨回到车上后，点开烟就要抽，但脑袋疼得他连拿烟的力气都没有。
一贞贞一幕幕的画面在他脑海里蹦出，还有那片染红他眼睛的地。
“……不，不可能的，没死，没死！”程晨双眼发红的驱车来到医院。
他径直冲向了停尸房，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看到后连忙追了过来：“先生，先生你是谁？这里不能随便进的！”
程晨走到门口后，忽然胸口一窒，他站在那里只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工作人员连忙抬手拦住：“请问你是哪位的家属？”
程晨唇畔发白的张了张，许久后才哑着嗓子说：“你们这里，有……有一个叫司念的吗？”
工作人员愣了愣：“有啊，可今天晚上不是已经拉走去火葬场了吗？”
第十七章 明春墓园
轰隆隆！
一道惊雷再次响起，连带工作人员都被吓了一跳。
“哎哟，最近这天气实在是太差了。您是不是没接到通知啊？名单都签字了，尸体早拉走了。”
程晨脸色很难看，他使劲吞咽口水，告诉自己不是那个司念，不是他认识的司念，只是同名罢了。
对，同名。
似乎为了验证这一点，他开口：“对方不是签了单子吗？我能看看是谁吗？”
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会，但看这人穿着非富即贵，咬了咬牙：“行，你跟我来吧。”
来到前台，当程晨看清上面签的字时，整个人彻底愣住。
签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助理，陈煌！
程晨脚步徐晃的往后退了退，一下子就联想清楚，难怪今晚陈煌没睡觉，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外面。
那个时候，他做噩梦惊醒的时候，司念就是在火化吗？
越想心脏越痛，他喘着气一步步走出医院。
上了车后，程晨觉得自己几乎快要不能呼吸。脑海里的画面更是越来越清晰。
他清晰的记起了，当他抱起血泊中的司念时，她就已经没了呼吸，不会动，也不会闹。
就这么全身瘫软的躺在自己怀里，再也没了动静。
眼神，就这么无声的流，直到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许久过后，倾盆而下的大雨落在车窗上发出叮咚脆响，这才将程晨敲醒。
他拿起电话拨打给了助理陈煌：“火化后，尸体在哪？”
刚回到家准备换好衣服去公司的陈煌被吓了一跳，迟疑了片刻后才说：“在明春墓园。”
程晨握着方向盘的手，死死攥紧：“是老爷子安排的？”
陈煌没敢撒谎：“嗯，因为你最近状态实在是不对劲，老爷子担心你，所以要我们先斩后奏。”
程晨闭上酸涩的黑眸，颤抖着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说，太太没死，不允许我叫她司小姐开始。”
程晨扶着心口，没在多问，只说：“给我详细你地址，我去看看。”
陈煌连忙站直：“程总，要我陪您去吗？”
“不用，我自己就行，告诉老爷子……我没事。”
挂断电话后，程晨驱车开箱明春墓园。
路上，陈煌发来了详细地址，他到达后，淋着雨，一步步走去。
他来到墓碑前，一看就是新坟，墓碑上刻着司念的名字，一张小小的黑白寸照就这样镶嵌在墓碑上。
而照片里的司念，隐隐笑着，看，连笑，她都这么隐忍。
程晨缓缓蹲下，抬手抚上那张照片，忽然自嘲，认识这么久，结婚这些年，他居然都没跟她合过影，更别说有她的照片了。
程晨隐忍的眼泪，瞬间又有显现的趋势，他笑道：“司念，你知不知道我五岁以后，就已经不会哭了。”
“可我今天啊……为了你居然哭的不能自已，连你死在我面前的那天，我都没哭啊……”越说，程晨就越难受。
他攥着心口的衣服，嘴角扯出嘲意：“我总以为这辈子不会爱上别人，也不懂什么叫爱，可你呢？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不教教我？时常赖着我告诉我啊！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我怎么会没有回应呢！”
第十八章 车牌尾号888
他靠在墓碑旁缓缓坐下，就像靠在司念身旁一样。
“你啊，总是一副冷冷的神情，一开始只觉得你怯弱，后来就发现你脾气真的很大，还有……我的副驾驶只有你坐过，梁静雨都没有，我对她没那意思，可你又不问，只知道误会，那阴阳怪气的模样，我这种脾气能忍吗？”
程晨摇了摇头：“我不能忍，自然就不会解释，虽然我设计你，让你跟司家决裂，可你嫁给了我，我也不会动你的股份，我只是不想你还待在司家，然后留下一颗定时炸弹。”
“司念，那一丁点的股份，我其实根本不在乎，现在想想，我应该就是想看你的反应，因为你太冷了，从来都会避嫌，导致我都怀疑自己的魅力，每次怼你几句你就沉默，让我感受不到一点夫妻的感觉。”
想到这里，程晨笑了笑：“也是，我自己说的那些话，换成我是你，我可能都要甩巴掌了，可是司念……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念对我死皮赖脸一些呢？就一些我可能就不会说出选梁静雨的话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程晨淋着雨，已经分不清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许久后，他才轻声说：“其实，我爱你的。不然我不会允许你嫁过来，更不会允许你睡在我书房隔壁，可是我爱你，你为什么要消失呢？”
“所以司念，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后悔了，如果你能醒过来，我要求你来死皮赖脸我了，还我，我来赖着你，我来追你好不好！”
越说，程晨的泪水就越多，他真的好痛，好痛。
天空再次响起一道惊雷，程晨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墓地。
沉默许久后，他说：“这里太冷了，你肯定很害怕吧？别怕，念念，我来带你回家。”
说完后，他起身拨打了陈煌的电话：“派几个人过来。”
陈煌一愣：“程总，您要做什么？”
“挖开墓地，我要带司念回家。”
陈煌听见这话，耳朵嗡嗡作响：“您说什么？”
“我要挖开司念的坟，哪怕到死，她也必须在我身边！”
“……”陈煌彻底呆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的老板，疯了！
“别让我说第三次。”
陈煌明白，程晨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只能派人去挖，但也跟老宅留了信息，表示等老爷子醒来后告诉他。
明春墓园，雨已经停了。
陈煌一身狼狈的程晨，再看着今晚才下葬的骨灰，就这样被硬生生挖了出来，忍不住撇头闭上了眼。
而程晨则一脸温柔的结果盒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怀中，转身朝着自己停车的位置走去。
陈煌安排人将一切恢复原位，也慢慢走向了停车场。
刚上车，电话就响起，是老宅打来的，他接过后就跟老爷子说明了情况。
老爷子哪听过这种，只说那程晨彻底疯了，便让陈煌别管，他现在就派人去把程晨抓回来。
挂断电话后，陈煌只觉得，这人生，简直太荒唐了。 ＺＨＵＬＵ獨傢
车子开到一半，就见前面已经堵车，下车过去询问才得知前面发生了重大车祸，一量迈巴赫被大卡车撞上了山体，据说车主已经没气了。
陈煌手中的手机直接掉落地面，他惨白着脸朝前冲去，车牌尾号8888直接让他双腿瘫软。
忍不住呐喊出声：“程总——！”
第十九章 四目相对
一望无际的黑暗里，程晨感觉自己不停悬浮。
也明白，他死了，死在一场车祸里。
可又觉得庆幸，死了，就应该能够见到她了吧。
忽然，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拽入了旋涡之中。
耳畔里，传来一道熟悉却又模糊的声音，还有佛珠转动的窸窣声响：“万事皆有圆法，抓住这最后一次吧。”
程晨在彻底昏迷前，只清楚一点，那是司老太太的声音！
砰！
程晨猛地从床上摔倒在地。
一旁的陈煌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退：“程总，我不是故意吵醒您的，而是今天要跟司家见面商讨你和司小姐的婚事。”
程晨面色一紧：“你说什么？”
陈煌愣住：“您忘了吗？今天二十三号，是和司家见面相谈婚事的日子。”
“和谁？你现在多大？”
陈煌一梗，诚实回答：“司家的养女，司念，我今年25，不过程总按道理来说应该不应该是养女，哪怕是亲女儿司媛媛也不配您，只是司老太太手上有程家的股份，她给了司念，您觉得恶心所以约着见面，想着刁难他们一把。”
程晨此刻的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看着年轻了许多的陈煌，他连忙起身来到浴室。
站在镜子前，他还是几年前的发型，身上的睡衣还是单身时的那套，后来有次司念大着胆子笑了笑，他就故意再也没穿过了。
拿出手机查看，2015年6月23日。
程晨立马抬手捏了捏自己，很疼，所以不是梦吗？
那么……他昏迷前听到的声音，真就是司老太太的声音，还有那佛珠？
对，老太太常年念佛，司念跟她最是亲近了。
想到这些，程晨也不管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如表妹以前说的那般，叫什么重生还是穿越的。
此刻的程晨只觉得一切都回去了，那就来得及，司念不会死，他也不会离开她！
对对对！还有肝癌，他要带她去检查，坚决不能让她身体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想通这里，程晨立马走进换衣间，他看着琳琅满目地西装，居然浑身都紧张到颤抖。
“陈煌！”
“唉，来了程总。”陈煌连忙走来“程总，有什么事吗？”
程晨指着这群衣服：“快，给我挑一套好看的。”
“什么？”陈煌一脸见鬼的表情。
“快！”
“噢噢噢噢。”
很快，陈煌就选出一套他觉得非常凸显程晨身材的西装，果然，穿上以后，程晨的气场直接提升了好几个度。
走出别墅，司机早早等候。
陈煌连忙拉开迈巴赫的车门：“程总，您请。”
程晨坐进去后，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心脏的跳动已经很混乱。
他既害怕又紧张，害怕这梦境做的太短，还没见到她就清醒。
又紧张，见到以后他该怎么做？
想到这些，程晨忍不住垂眸扬起嘴角，活这么多年，居然比自己读书那会还激动了。
很快，车子停靠在酒店。
陈煌连忙替他拉开车门。
程晨下车，理了理西装外套，深吸口气，迈开沉稳的步伐朝着包间走去。
来到门口，他示意陈煌开门。
随着房门缓缓开启，坐落在大门正对面的司念，就这样缓缓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程晨扬起了笑容。
第二十章 心痛到颤抖
跟着父母过来的司媛媛，一眼就爱上了程晨。
她知道他很帅，也知道他是豪门天花板，所有世家子女争宠要嫁的人，所以当得知会跟他们家联亲时，司媛媛几乎窒息，高兴的。
此刻见到真人，她才知道什么叫惊为天人，188的身高搭配绝顶的颜值，比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还帅。
那一刻，司媛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她死死攥住了司母的手，低声说：“妈妈，我要嫁给他，我要！！”
司母又何尝不想，这样的女婿，简直提着灯笼都找不到啊，可偏偏……
司母不自觉望向了司老太太，咬了咬牙，她只能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在等等。
程晨很想靠近司念，可是她左边坐着司父，右边坐着司老太太，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空位给他。
最后程晨选择了司念的正对面，只要她一抬头，就必须跟自己对视。
程晨刚落座，司父就连忙起身：“哎哟程总，您来了？”
程晨敷衍的点了点头，反倒是对司老太太笑了笑：“老太太，抱歉来晚了。”
然后又将目光对准还有些胆怯的司念：“抱歉，你没生气吧？”
司念摇了摇头：“没，没有。”心底只觉得，这人还和小时候一样，很温柔。
老太太将两人细细打量了一番后，笑道：“今天相聚在这里的理由，想必程总也知道了吧？”
程晨点了点头：“知道，您叫我小程就成，或者程晨也可以，我爷爷就是叫我的。”
老太太颇为满意的点头：“好好好，只是我这股份啊……”
“我知道，那是给念念的嫁妆，我这辈子都不会碰的，结婚后我的股份也是她的。”
“……”这话一出，别说司家愣住，连带一旁的陈煌也被吓个半死。
不停对着程晨使眼色，告诉他错了错了，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可此刻的程晨哪还有心情理会这些，只要想到梦随时会醒，他就觉得自己要为司念做以前没为她做的事情。
“同样，念念嫁给我以后，我也有要求。”
老太太挑眉：“噢，什么要求？”
“你和念念必须搬到程家，然后跟念念跟司家脱离关系。”
匡唐！
茶杯落在桌面的声音直接在包间里响起，司父看着程晨，一脸的诧异：“程总，您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程晨根本没拿正眼瞧过司父，只是将目光紧紧盯着司老太太和司念。
老太太笑了：“怎么，还没娶进门呢？就要她先忘恩负义，连带着我这个老婆子都要跟儿子决裂了？”
程晨起身来到老太太跟前，蹲下身子，示意自己的尊重：“奶奶，我能这么叫你吗？”
“可以。”
程晨深呼吸：“就是来之前做了个梦，梦里是您将我叫醒，虽然我们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我认得您的声音，也认得……你手上的这串佛珠声。”
老太太被程晨念红的眼眶吓到：“哎哟孩子，你可别哭啊，这是怎么了？”
程晨含着泪笑了笑：“我不会哭的，只是想告诉您，梦里的您在司家过的不好，如果你不想跟我们住，那我送您去爷爷那？他一直很想您，要是您顾忌，还有最好的养老院，我和念念会时常去看您，能给你配备最好的医疗团队，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老太太抬手，轻轻佛过程晨的头顶：“孩子，你这是梦魇了啊，这话以后再说，但是念念这边，离不离开司家，她说了算，我可做不了主，你也不行。”
程晨了然：“明白，反正也不是这么快结婚，慢慢来，我懂。”
“嗯，懂就好，懂就好。既然你没意见，那这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今天本来就是你们两见面的日子，我们这些人就不打扰了，你带她出去逛逛，彼此熟悉一下吧。”
“好，谢谢奶奶。”
曾经就是这样，老太太发话，可他只是表示公司有事，转身就走。
程晨缓缓站起，然后伸出修长的手，轻轻递给了司念：“走，我带你逛逛。”
第二十一章 娶
包间里，所有人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包括司念，她看了眼老太太，得到首肯后，这才抬手放在了程晨的掌心：“好，谢谢了。”
程晨将五指收拢，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
一直慌乱的心脏这才慢慢放平，回归身体。
离开前，他对站起来的陈煌说：“这里你处理，我先带夫人走了。”
夫，夫人？？陈煌表示，一切都超出了预期。
两人走后，包间里的司媛媛立马起身大哭道：“什么意思啊，我才是司家大小姐，她一个养女凭什么要抢了我老公，妈！爸——奶奶偏心！！”
司父看着陈煌还站在那里，连忙呵斥：“闭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妈，我先送您回去。”
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起身：“不用了，程晨的助理不是在这吗？他送我就成，你们啊……还是好好哄哄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吧。”
酒店门外。
程晨牵着司念上了等候在外的迈巴赫。
一上车，他就按下了中间的挡板，直接隔离了司机与他们。
司念有些紧张的坐在一旁，连忙将脑袋伸出去看着窗外。
程晨就这样贪恋的看着她，现在的司念还很年轻，没有结婚后的死寂和倔强，有的……是单纯和好奇。
程晨感激的握了握她的手，柔声喊了句：“念念？”
司念被这声音喊的头皮发麻，缓缓转头对着程晨：“程，程总……”
程晨皱眉，靠着她坐了坐：“你喊我什么？”
“程总？程先生？”
“……”程晨有些新梗，开口指正：“老公，或者……程晨，都可以。”
“啊？”司念有些诧异，老公？没开玩笑吧。
程晨似乎被她这小表情逗到，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刮：“干嘛这么诧异，不想嫁给我吗？”
司念往后退了退，只觉得鼻子有些发痒：“不是，就是，你不觉得咱们关系进展太快了吗？”
程晨挑了挑眉：“快吗？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告诉我快？”
“等我？很久吗？”司念一惊。
程晨煞有其事地点头：“嗯，很久了。”
如果这是梦，那确实很久了，因为……他在等不到她。
谁知司念忽然开口：“所以，你记起我我是谁了？”
程晨愣住，怎么，他们以前还认识？那怎么没听司念说过。
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记起了，怎么了嘛？”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司念，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其实我都怕你不记得我了，咱们小时候见过，我五岁，你八岁！”
程晨不着痕迹地钓她：“噢，在哪，你还记得吗？”
司念点头：“当然记得了，在银杏孤儿院，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喜欢我，只有你给我糖吃，后来还陪着我玩，当时我们还开玩笑说，长大了你要娶我，我也要嫁给你。”
程晨的笑容渐渐僵硬，尘封的记忆慢慢回笼。
ＺＨＵＬＵ獨傢
八岁那年他为了夺权，特意带着媒体去了一家孤儿院，然后选中了一个小女孩拍了点照片，可怎么都没想到，那个被他利用的人，居然就是司念。
心脏略念收紧，他抬手将司念揽在怀里，将下巴顶在她头顶，哑着嗓子说：“嗯，所以司念……我来娶你了。”
第二十二章 空气都在稀薄
车子里。
司念被程晨搂在怀里，颇为不好意思的想要挣扎：“你，你别这样。”
程晨低头，呼吸缠绕在她耳畔：“别怎样？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吗？”
司念耳朵几乎都要红的滴出血：“可我们现在还不是夫妻！！”
“噢，那你是怪我，来娶你时间太晚了，抱歉啊念念，下辈子我一定更早一点。”
司念被说的脸颊涨红，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再说我生气了。”
程晨第一次见她害羞，只觉得新奇又苦涩。
如果这就是她原本的性格，那么嫁给自己后的司念，到底压抑成了什么样！
想到这里，他故意伸出舌头顶了顶司念的掌心。
司念感觉到湿润，吓得连忙收回，不自觉喊出自己珍藏了许久的名字：“程哥哥，你变坏了！”
“程哥哥？”程晨被这三个字，喊的心脏迟钝，连带着呼吸都有些稀薄。
司念也察觉到自己喊错了，连忙捂住嘴。
程晨却缓缓靠近，在她眼前说道：“刚才，我才舔过你手心。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啊？”
司念被吓到连忙就要松手，谁知道刚松手程晨英俊的容颜就在自己眼前扩大。
然后唇畔就被人擒住，她瞪大了双瞳，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晨。
然后视线一黑，一双带着热度的大掌就这样盖在了自己眼前。
司念张口想让程晨别这样，结果却被他趁虚而入，所有的呼吸都被对方攥入口中。
不得不说，程晨的吻虽然来得急切，但后面很温柔，连带紧张的司念也慢慢放松了心情，察觉到他的呵护，不自觉轻哼出声。
这一声婴宁，直接让程晨腹部一紧，连忙抬头将她揽在怀里，低低笑着：“别勾我，现在的我对你可没什么定力。”
司念红着脸靠在他心口，只想回一句，到底是谁勾谁啊！
可听着他急切的心跳声，又忽然发现，大家口中的天之骄子原来也会紧张。
扬起唇角，司念发现他好像和小时候一样，只是长大了看起来变胸，可性格真的依旧温柔。
似乎为了缓解他那激烈的心跳声，司念对着这个暗恋了很多年的大哥哥，抬手拦住了他的腰间，轻声说：“别紧张了，其实我也挺紧张的。”
程晨挑眉，紧张？低头看了看，这才晓得她说的是自己心跳。
罢了，误会就误会吧，把他那份激动改成紧张，也是可以的。
车子很快停靠在了别墅，程晨牵着她下了车，然后了进去。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婚房，如果你要是不满意，或者不喜欢，我还有其他房产，或者重新买以前，你老公不差钱。”
司念被他说得有些不自然，连忙将手抽回：“还没结婚呢，哪来的老公。”
程晨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有些疑惑：“怎么，难道你碰了我，不准备对我负责？”
司念表示无语：“那，那你也碰了我啊，而且……而且是你先碰我的！”
程晨承认：“可也是因为你好看，我才忍不住的啊，你让我等了这么多年没来找我，夺走我初吻，你还不高兴啊？”
“初吻？”司念彻底愣了。
第二十三章 小小的衣柜
程晨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司念，然后摸了摸鼻头：“对啊，我洁身自好不可以吗？”
司念表示无法理解：“你长得这么好看，还，还……”
“还什么？怎么，难道你初吻没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以前没听司念说够？
她跟谁谈的恋爱！发展到哪一步了？程晨发现，自己越想下去，胸口的郁闷感越强。
司念察觉到程晨越来越黑的脸色，连忙摆手：“没没没，我没跟谁亲过，就你，就你！”
程晨闻言，心情这才阴天转晴：“这还差不多，来，我带你参观参观。”
司念被牵着上了楼。
她看着程晨的背影，只觉得现在都有些稀里糊涂的，多年没见的两人，谁知道见面后会这么没有隔阂，甚至他还记得自己，等着自己。
这一切都是司念曾经不敢想象的，她总觉得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还会记得茫茫人海中的自己呢？
甚至连这场联姻，她都觉得像一场梦。
可是看着牵着自己的大掌，她又觉得，这个梦如果不醒，就好了。
程晨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书房：“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办公的地方，我记得你学的是设计，到时候有不懂得就问我，我学过一些，能帮你的都会帮你。”
然后指着一处书柜说：“这里到时候收拾一下，就放你的书，或者其他需要用的东西，下面在铺上地毯，到时候你还能躺坐在地上看，要是嫌累，叫上我，我坐在旁边给你靠。”
司念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程晨，忽然觉得有些魔幻。
程晨瞧她眼神有些诡异，这才停下接受，疑惑开口：“怎么了？哪里不喜欢吗？”
司念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是，程晨本人吗？”
“……嗯？”
司念抿了抿唇，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根据传言，你这人很冷漠，而且话特别少，几乎常年不笑。”
程晨听见这话，眼神瞬间柔和起来：“然后呢？”
“然后……你今天，不是这样的，很温和，很……很……”司念说不出来了，因为今天的程晨实在是太过不一样。
程晨笑了笑，将她揽在怀里，轻柔的说：“传言没说错，我就是那样的人，还睚眦必报，腹黑偏执，甚至对于要得到的东西，绝对会动用各种手段，还不爱解释，高冷，脾气大，目中无人！”
司念被他这一连串的话语说的嘴唇都闭不拢。
程晨低头看着怀中的司念，笑着说：“那么念念，你害怕吗？”
司念皱了皱眉：“可我面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对，因为你面前的我，只对你展开，别人看不见。”
砰砰！
司念只觉得心脏的跳动，瞬间停顿了几秒。
程晨也不逼她，毕竟做了那样一场梦的人，现在只有他自己。
而他要做的，就是忘记那场梦，重新构建现在的美梦，主角就是他的念念。
“来，我带你去卧室。”
程晨牵着她来到房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卧室，因为以前只有我住，所以房间会偏暗色调，到时候按照你的喜好来，想要什么风格，我立马让人改。”
“这里是换衣间，女孩子的衣服比较多，这里肯定不够，我晚点让人重新在打造以后，保证你够用。”
司念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什么衣服，不需要这么大，小小的衣柜就够了。”
程晨因为她这话，心脏再次酸涩不已：“不，我的念念必须拥有这世上最好看的衣服，等明天我就让人给你配备最新的高定，以后你想怎么穿，咱们就怎么穿！”
司念听完，面色凝重的将手从他掌心抽出：“程晨，我们聊聊吧。”
程晨被她严肃的神情吓到，连忙轻声说：“怎么了？哪里不高兴吗？”
司念摇了摇头，神情平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实话回答我。”
“好，你说。”
司念深吸口气：“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其他人了！”
第二十四章 从此只有我
程晨的笑容就这么慢慢僵硬在脸上。
他牵起司念的手，低头轻柔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司念看着他的大掌，眉头念念蹙起：“你不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
司念迟疑了片刻，说出真心话：“温柔和体贴。”
程晨深吸口气，再次回答：“我之前说过了，我对别人确实不是这样，可对你，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想对你冷漠，也不跟你吵闹，只想你可能快快乐乐的。”
“为什么？”司念其实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踩在了云雾里，轻飘飘的完全不现实。
程晨拉着他来到沙发上坐下，他反问道：“那你是不喜欢吗？”
“……”司念沉默了，她当然是喜欢的，可总觉得这样的喜欢，跟她想象的不太一夲書甴篴麓整理样。
似乎察觉出她的疑惑，程晨开口：“是觉得我这样子太快了，有些不真实对吗？”
司念点头。
程晨又问：“你是觉得，我应该一直保持冰冷的人设，然后呢你在试着感化我，慢慢让我接受你，这样的走法你觉得才是正常的是吗？”
司念又点了点头。
程晨心脏念酸，他抱着司念来到自己腿上做好，然后搂着她温柔地的说：“以后少看点那些言情小说，一个人不爱你，你瞎努力是没用的，女孩子生来就是被人疼的，而不是苦兮兮的去追人，懂吗？”
司念缓缓仰头，似乎有些诧异他的说法。
程晨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我不想等你来追我，毕竟我从小时候就选定了你，所以念念啊，你要等的，是我来追你，一步步追到你的心上，然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不会离开我，不会害怕我，也不会恨我。”
司念抿了抿唇，她想说，不会的，早就放在心上了，更不会恨他。
可不知道怎么的，这话到了嘴边，就怎么都出不去，最后……她选择了沉默。
程晨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而是靠着沙发背与她视线平行：“来聊聊司家吧，你怎么想的？”
司念一愣，似乎没料到他转话题转的这么快：“嗯？”
程晨笑了笑：“司家，你真的喜欢吗？对你好吗？”
司念思考了一会，皱眉回答：“他们救了我，让我不再孤儿院里孤零零的。”
程晨校对：“是老太太救了你，对你好的，也只有老太太。”
“……那你知道了，还问我？”司念很想白他一眼。
程晨嘴角念扬：“就是想跟你多聊聊，想听你的声音。”
司念脸颊一红，挣扎着就要起来。
程晨却不放手，反而将她搂地更紧，直接压在自己胸口：“念念啊，司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接老太太这件事我也不是开玩笑，留在那里也许你连老太太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司念一惊，连忙起身：“你说什么？”
程晨平复好心情：“司家这两口子是什么性格你应该看出来了，老太太年纪大，你毕业以后也要上班，能陪她的时间也不会很多，之后结婚了还要过来这里住，你觉得我的考虑真的有问题吗？”
司念喉头梗了梗：“可是奶奶不会搬过来的。”
程晨点头：“是的，所以我想送老太太去疗养院，那里有专人看护，老年人也多，吃斋敬佛的人也不少，我觉得奶奶在那里，应该会比在司家幸福。”
司念越听越觉得程晨似乎把所有事情都决定好了，她眉头念蹙：“所以你最终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程晨重申：“我要你跟司家再无瓜葛，从此只有我。”
第二十五章 龙潭寺
书房里，因为程晨的话语，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
许久后，司念才吐出一口郁气：“我觉得一切都好诡异。”
“怎么了？”
司念将他的手指从自己腰间扒开，然后站了起来：“我觉得一切都发展的太快，让人太没安全感了。”
程晨连忙起身：“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你跟我说，我改，保证不在吓到你。”
司念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有些甜美到可怕，我……我想回去了。”
程晨明白今天自己太过急切，也知道司念的性格向来沉稳，不应该这么着急的。
“好，我先送你回去，如果你觉得太快，没关系，我从现在开始追求你，直到你同意以后，我们在结婚，好吗？”
“……”司念直接被吓了一跳，按照之前程家送来的帖子，明确要求下个月十五就结婚的。
“走，我送你回去。”程晨牵起她软糯糯的小手，心满意足地想着，再等等吧，再等一等她就会回家，回到自己身边了。
将司念送到司家门口后，程晨坐在车里看着她：“记住，以后你就是程夫人，里面谁在敢欺负你，别忍，也别压抑自己的脾气，想做什么尽管做，背后有我！”
司念抿了抿唇，尽量压制住心底的快乐：“嗯，那你回去小心。”
“好，再见。”
“嗯，再见。”
司念下车后，目送程晨驱车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尾才转身走回司家。
站在门前，她忍不住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自己脾气其实不小，这些年来她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的本性是什么，更没有人说过，别压抑，想做什么尽管做。
想到这些，司念转头望着程晨离去的方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可也明白，那只是别人随口说的话，自己是不能当真的，更不可能真的率性而活。
想通以后，她开门走了进去。
就见到司母和司媛媛正坐在客厅，冷冷看着自己。
她松懈了许久的心脏再次绷紧，轻声喊道：“我回来了。”
司母冷哼：“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直接跟着程晨走了呢？毕竟那可是程家大少啊！”
司念抿着唇，没有出声。
司媛媛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司念：“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但我告诉你司念，程大少只能是我的老公，而不是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乞丐！总之你以后不准在接近程晨，听见没！”
司念皱眉：“可奶奶说了……”
“闭嘴！奶奶老糊涂了，难道我们也老糊涂吗？！程家是什么家庭，你一个孤儿院没人要的野种，也配进去？”
“我告诉你司念，要没我们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程晨，更别说莫名其妙扯上婚约了，我警告你，这场误会很快就会解除，你啊……别做了麻雀变凤凰的美梦了，听见没！”
司念周身的气息慢慢冷了下来：“说完了吗？”
“什么？”司媛媛被她这神情吓了一跳。
司念深吸口气：“说完的话，我就回房间准备东西了，明天要上班，先走了。”
留下这句话，司念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丝毫不理会身后司媛媛的叫嚣。
而程晨这边，送司念回家后，他径直去了一个他从来都不屑的地方。
那就是江城香火最旺的寺庙——龙潭寺。
第二十六章 老和尚
程晨将车挺好后，徒步上了山。
一路都是拜完佛下山的民众，只有他独自前行。
来到庙前，他看着四周山林，只觉得一切都有些恍惚。
走进庙里，程晨一抬眸就看见了大殿内的佛主，虔诚的拜了拜后，他开始四处打量着。
香火虽旺，但有些地方还是有些许老旧。
程晨边走边看，不自觉来到了后院，上面写着闲杂人等误入。
他刚要转身，身后就传来一句：“先生，请留步。”
程晨脚步一顿，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老和尚缓缓从院内走出，然后朝他双手合十，拜了拜。
程晨也连忙回了拜礼：“老师傅好。”
“不知先生，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程晨也不隐瞒：“四处逛逛，无意叨扰。”
“不算叨扰，能走到这里也是缘分，这院落常年鲜有人来，但能来的都是有缘人，我看先生印堂发红，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
程晨愣了愣，睡觉唇角念扬：“那老师傅，您信重生吗？”
老和尚笑了笑：“大千世界，万般皆有，老身信不信又有何妨呢？”
程晨看着庙外高山，沉默了许久后，将自己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话落，他说了句：“也许是一场梦，也许是我睡糊涂了，其实……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
老和尚双手合十，然后转动着手心佛珠：“人生在世，本就算是一场梦，梦里还是梦外皆可当真，一切随你本心而动，各有缘法，皆有答案。”
程晨定在原地，似是明白，他也双手合十的朝着老和尚拜了拜：“我见寺庙有些地方经久失修，不知寺庙可接受捐赠？”
老和尚笑了笑：“寺庙本就是大家信仰而成，无需钱财，施主有心，让人休憩整理即可，龙潭寺就谢谢施主了。”
“明白了，多谢大师。”
程晨说完后，就与老和尚拜别，朝着山下走去。
老和尚看着程晨离去的背影，幽幽一叹：“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程晨回到车上，径直打电话给了陈煌：“全安排一下，让人把龙潭寺全部翻新，用最好的材料。”
刚回到家的陈煌，直接被程晨这个命令吓到：“龙，龙潭寺？”
“嗯！”
“不是，程总，您不是最讨厌这些了吗？还觉得迷信来着。”
握着电话的程晨，表情僵了僵：“念念喜欢，不可以？”
陈煌听出了程晨话语里的不耐，连忙摆手：“不不不，可以可以，我这就去安排。”
挂断电话后，陈煌只觉得，今天的程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是，睡觉睡糊涂了？
回到别墅的程晨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周身都是孤寂。
他来到卧室门口，停了一会后，转身来到客房。
当初司念所住过的房间，洗漱完毕后，他躺在床上，看着空旷的一旁，怎么都睡不着。
他，想她了……
程晨拿起手机，打开念信输入了司念的电话号码
很快，上面就出现一个念信号，“念。”
程晨嘴角念扬，当年的自己是真的很迟钝，嘴里说着不在乎，可她的号码却倒背如流。
这念信名到和自己的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后，程晨点击了‘添加对方为好友’。
做完一切后，他安静的等待回复。
而司家这边。
正在和司老太太说明程晨问题的司念，看着手机传来声响，拿起一看，是添加好友申请。
没有留言，名字是‘程’。
司念一下子就猜到，这是程晨。
老太太靠着床沿，将司念的神情看在眼底：“怎么了？是程家那小子？”
司念点头：“嗯，他加我好友，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电话号码。”
老太太笑了笑：“那种人家，想要的东西，哪会查不到？”
司念了然地点了点头：“可奶奶，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我和他虽然小时候见过，可长大以后这还是第一次相遇，可他对我突如其来的感情，总让我觉得好像是一场算计。”
第二十七章 等她回家
房间里，寂静无声。
老太太看着司念满脸愁容，这才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念念啊，从你被领养到司家开始，你身上有什么，程家会不知道吗？哪怕我把手里的股份转让给了你，可那百分之的股份你觉得程家真的会在乎，那程大少会稀罕？”
司念抿唇，回答不了。
老太太继续说：“我虽然不长见那程家小子，但总归是看着长大的，那孩子脾气高傲的很，冷漠又睚眦必报，别说对人笑了，就是对他自己爷爷，那都是心比天高的。可是今天……”
老太太说到这里，也忍不住迟疑了：“今天他进门开始，那份礼貌和唐突，又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一开口就是让你跟司家分开，还要带着我这个老婆子跟你走，哈哈哈，实在是很有他的风格。”
“可你要说他算计你，就凭借他在商场这几年的名头，那要算计也绝对会不留痕迹，怎么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让所有人难堪的话呢？甚至还给足了你面子，这样的行为，确实不符合程家的教养。”
说到这里，老太太顿了顿：“可却符合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疼惜，他今天蹲在我面前说话的时候，眼里的真诚，我相信不是假的，这孩子……真的想娶你，也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念念啊，在没有确切答案之前，别先怀疑对方的真诚。”
司念愣住，似乎没料到老太太会这么替程晨说话。
“可，可他给我的感觉太好了，好的就像是要把全世界都给我一样，感觉不像爱，像赎罪！”
老太太表情僵了僵，收回掌心慢慢抚摸上手腕的佛珠。
老太太看着窗外，幽幽说道：“能偿还也是好事，就怕的是看不清，连偿还都不愿啊。”
“什么？”司念有些没听懂。
老太太却不愿多说，直接对着司念嘱咐：“不管你要做什么决定，程晨对你说的那些话，不会是假话，哪怕真不愿跟他在一起，那也要走的干干净净，记住念念，一切凭借你的心，而不是你的情绪，懂吗？”
司念了然：“懂了奶奶，我会好好观察的。”
“嗯，回去吧，奶奶累了，要休息了。”
“好，奶奶晚安。”司念抱了抱老太太后，这才起身离开。
随着房门关上，老太太的笑容渐渐敛去，只是低头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许久后，空气里传来长长的一叹。
回到房间的司念，拿出手机打开念信，迟疑了一会后，还是点击了添加好友。
添加成功后，她好奇的打开了程晨的朋友圈。
却发现他只有一条朋友圈，还是今天拍的。
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程晨别墅外围的图片，上面写了一句：“等女主人回家。”
看到这句话，司念的心脏猛地收紧。
她捂着心口有些诧异地怔了怔，然后连忙将手机丢到一旁。
颇为不理解程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拍给自己看的吗？
否则干嘛晚上拍，还搭配上这么暧昧的话语。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
司念拿起一看，居然程晨发来的视频通话。
司念慌乱间想要点关闭，结果手一滑，直接点了确认。
很快，程晨英俊的容颜，就这样显示在司念的瞳孔里。
视频里，男人笑着说：“念念，我还以为你不会接。”
“……”
第二十八章 八岁的他和五岁的她。
此时此刻，司念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颇为无奈的回了句：“按错了。”
视频那头，程晨轻笑出声，低沉的嗓音带着点勾人的磁性：“那真是谢谢你按错了。”
司念有些不自然的拿着手机起身：“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
视频里，程晨眸光温柔地打量着司念的侧脸，靠着床沿说：“有些想你，那你呢？你怎么也没睡？”
司念径直忽略他第一句话：“刚和奶奶说完话，一回到房间你电话就打来了，我怎么睡？”
程晨点了点头：“那我打的挺及时，奶奶她……怎么评价我的？”
司念侧过头，看着屏幕里程晨那张英俊到过分的脸，有些疑惑：“你还在乎这个？”
程晨一愣：“我为什么不在乎？那是咱们的奶奶啊，以后我可是她的孙女婿！”
司念直接白了一眼：“你想太多了吧，我还没答应呢。”
“对对对，我还没追上呢。”程晨顺着她的话回答，第一次发现，她小脾气挺可爱的。
反倒是司念，直接被程晨这话给愣住，追不追的其实都是玩笑话，他们程家的身份，哪怕是强娶都没人敢在江城吭声。
程晨似乎猜到她心底的想法，轻声说：“念念，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什么时候答应了我的追求，什么时候觉得可以跟我结婚了，我什么时候再跟你求婚，这话，永久有效！”
“……”司念沉默了。
程晨继续说：“奶奶的意见也很重要，我不知道她老人家对我是什么想法，但我知道，如果她现在还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努力的，而你念念，尽量按照本心来活，永远记住，你的靠山是我，谁都别怕，谁也别怂！”
司念握着收紧的手慢慢收紧，她有些不敢相信。
“程晨，你知道吗，人是不能够一直依赖某个人的，否则当某一天你离开了，那我该怎么办，从此不适应，然后生活一塌糊涂吗？”
程晨看着她，许久后才说：“比较于我的离开，其实，我更害怕你离开。”
“……”司念没有回答。
程晨也理解自己的急切，他转移话题：“能给我看看你的房间吗？”
“嗯？”
程晨笑了笑：“我其实，还没怎么见过女孩的房间，所以挺好奇，女孩子和男孩子有什么比不同。”
司念下意识的拒绝：“其实都差不多，床，柜子，就没了。”
程晨哪是那种随意让人拒绝的风格，直接反问：“可你今天看了我的，我看看你的总夲書甴篴麓整理没错吧。”
司念抿了抿嘴，迟疑了一会后：“好吧。就一下下。”
说完，她将摄像头调转方位，房间里的景象一览无遗。
程晨的视线里，她的房间和自己表明程玲玲的相比，差距实在太大，甚至可以说，就跟普通人家的客房没什么区别。
除了衣柜就是床，没太多摆设。
虽然很单调，但因为司念整理过，所以多了丝温馨。
程晨视线随着镜头的转动，忽然定格在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
“念念，你别动。”
当镜头静止时，程晨看清，那张照片是8岁时候的自己，揽着5岁的司念……
第二十九章 火星泯灭
司念也发现了问题，她连忙挂断了视频，然后走到床前将照片扣下。
捂着胸口，司念大口呼吸着，她是真的没料到，自己这照片会被程晨看见。
就好像隐藏了许久的爱意，就这样被人从心底破开，难堪又羞涩。
她倒在床上，不停拍打着枕头：“啊啊啊啊啊——！”真是丢脸死了。
许久后，她才将脑袋抽出，看着镜框只觉得人生都没了希望，上午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要多想想，结果晚上的暗恋就被人发现了。
司念只觉得整个人都没了。
而程晨这边，看着已经挂断的念信，他起身走向阳台，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后，他就这么默默的抽着。
说实话，司念当年去世之前，他得知她爱自己时，诧异多过惊喜，直到她尸体才将所有隐藏的感觉喷发而出，却依旧想不通，这么坏的自己如何值得被爱。
今天跟她见面，得知两人小时候就见过面时，他大概就猜到了些什么，但她害羞，自己也没有过多表明。
可现在看到那张照片，他才明白，她对自己的心意，原来这么早……
心脏紧缩着难受，似乎就要冲破胸膛，跳出身体。
他捂着胸口喘息着，只觉得当初的自己真是一个混账，为什么那么好的她，要再在自己身上！
这一夜，两人谁都睡得很不安稳。
晨曦袭来，司念洗漱完后下了楼，保姆见了她，语调阴阳怪气：“太太他们都没起床，所以早餐还没做好，要是等不了你可以自己去做。”
司念早已习惯这些下人的神情，反正在司家，她本身就是不受喜爱的人。
“不用了，我去公司楼下买。”说完，她就换好鞋开门离去。
结果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了街道上停着一辆保时捷。
司念眉头皱了皱，忍不住想，司家又买新车了？
低下头，她快步朝外走去，结果没走几步，一道喇叭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司念连忙回头，就见保时捷已经开到她身边，车窗落下，程晨英俊的脸缓缓出现。
“你……”司念的话还没出口，驾驶室的程晨就用下巴努了努副驾驶：“上车，我送你去上班。”
司念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司家别墅，迟疑了片刻，就开门上去。
“你怎么会来了？”
程晨开着车，头也没回：“说了追你，当然要当好护花使者，来送未来妻子上班。”
司念系上安全带，直接没有回答。
前行的路上，程晨转头看她：“吃早餐了吗？”
“没。”
“那你想吃什么？”
司念转头与他四目相对：“你该不会是想说，要陪我吃吧？”
程晨笑了：“真聪明，没错。”
司念看着他那张笑脸盈盈地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烦躁，或许还觉得他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秘密，故意的。
想到这，她握着包包的手慢慢收紧：“我想吃豆浆油条，走吧，我给你指路。”
程晨因为她的果决，忍不住俊眉念跳：“好。”
结果当到达目的地时，程晨看着面前那一张张摆放的小桌椅，还有周围的水泥地时，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高定。
了然地看向司念，他忍不住笑了笑：“故意的？”
司念头也没回：“吃不惯可以回车里等我，就不送了。”
程晨看着司念随意的选了一张桌子，也跟过去坐下：“那不行，媳妇爱吃什么，我也得吃。”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孩忽然出现在程晨面前：“帅哥，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第三十章 他变了
程晨黑眸一闪，冷厉的眼神望着女人：“耳朵有问题？”
女人一愣：“嗯？”
“没听见我说媳妇？滚！”说完这话，他直接拿出筷子给司念，神情再次恢复温柔：“想吃什么？我去跟老板说。”
司念悄悄打量着被程晨怼回去的女人，只见对方脸色一青一白，似乎没见过这种侮辱，只留下一句，拽个屁，就转身走了。
她接过筷子，垂眸想，他确实可以拽，在这江城，还真没人的气焰抗得过他。
程晨见司念没有回答，直接走向老板，要了三根油条两杯豆浆，外加一个糯米团子。
回来一坐下，就见司念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程晨有些疑惑地碰了碰脸。
司念摇头：“没，就是没料到你居然还会点东西？我以为……”
“以为我这种大少爷从来不会吃路边摊，所以故意让我知难而退，对吧？”
司念低头，默认。
程晨只觉得有些无奈：“你可真够磨人的，来，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公司。”
“嗯，谢谢。”
程晨挑眉：“你请客，你谢我什么？”
“什么？！”司念瞪着他，一脸诧异。
程晨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我们现阶段是未婚夫妻，那作为未来的老婆，你请我吃东西很正常啊，我的钱都是你的，我没钱了你不应该买东西给我吃？”
“什么狗屁逻辑！”司念直接没忍住爆了粗口。
程晨笑出声：“明白，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所以我请客，我用私房钱请，可以了吧？”
“……无聊！”司念低头喝豆浆，直接忽视。
程晨看着此刻还活生生的司念，心情说不出的开心，可这笑容还没多久就慢慢僵硬下来。
“对了念念，找个时间，我们去做个婚前体检吧。”
“噗！”司念直接把嘴里的豆浆，喷在了地上，“大早上的，你说些什么呢！”
程晨却表情严肃：“我希望我们都健健康康的，能够陪着彼此到老。”
“……”司念有些吃不下去，“你要是还胡说八道，那我就不吃了。”
“好好好，你先吃，我陪你。”程晨也明白，现在时机不对，没办法让她去检查身体，可肝癌这件事他必须尽快解决。
吃完早饭后，程晨将她送到了公司楼下。
司念下车前，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以后别来接我了。”
“为什么？”
司念皱眉：“可以慢慢来，但我还没想这么快，一切……再说吧。”
程晨察觉到司念的抵触，直接戳破：“是因为昨天的照片吗？所以你在躲我，觉得难堪，觉得不好意思，又觉得……你不想嫁给我了？”
司念愣住。
程晨继续说：“念念，你应该知道的，如果要结婚你明天就必须嫁给我，司家也不敢说什么，可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等，愿意让你接受我以后再求婚开始，但你不能因为你自己觉得心情，就开始又将自己封闭自己，那我呢？你将我置于何地！”
“不是的，我……”
程晨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不害羞，反而是我很激动，连带着一晚上都没睡好，因为我总觉得是自己一头担子挑的热，可现在知道，哪怕你不喜欢我但起码心里还有年少的我时，我又觉得一切值得，司念，我想要的是你随时都敢跟我说的心里话，而不是事事让我猜，就好比，换位是我，你希望我是你这样的性格吗？”
司念抿唇：“那你喜欢我什么？”
程晨直接回答：“喜欢你是你！”
第三十一章 撒谎！
司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公司，直接坐在位置上时，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唇畔上的念麻感，还有些清晰。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程晨居然强吻了自己，而她……后半段还沉浸在其中。
无语的敲了敲自己脑袋，司念简直被自己的愚蠢气死。
摇了摇头：“不想了，不想了，上班！！”
而回到公司的程晨，站在办公室里，看着落地窗下的黄金地段，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办公室门敲响，陈煌走了进来：“程总，龙潭寺已经安排人过去查验，也联系了在寺庙修葺方便比较厉害的设计师，费用大概一周内就能出来，到时候给您查验。”
程晨头也没回：“不用，直接报给财务部批准就行。”
陈煌有些懵：“是，不设金额吗？”
“嗯。”
陈煌有些小心翼翼的来到程晨面前：“程总，您……没发生什么事吧？”
程晨听出自己助理话语里的疑问，转头看他：“你觉得我该发生什么？”
陈煌连忙摇头：“没没没，就是觉得您从昨天起床开始，就有些不太一样。”
程晨收回视线，看着远方：“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突然想恋爱，想结婚罢了。”
陈煌的嘴，差点张成‘0’形，他深呼吸：“那司小姐那边，我这里还要做些什么吗？”
“去查查他公司，让他垮掉。”
“啥？”陈煌直接定住了。
程晨目光森冷地看着他：“垮了以后给老板和员工都发一笔钱，让他们单独重新开始，但这里面不能包括司念。”
“为什么？”陈煌是真的蒙了。
“然后告诉其他公司，以后司念的名字都不得录用，我要她……来程氏上班！”
陈煌懂了，合计搞了半天，是要追妻追到自己公司，近水楼台啊！
“明白了，我这就去处理，保证绝对不让司小姐有一丝察觉。”
“叫太太。”
“嗯？”
程晨睨了他一眼，薄唇开阖：“她是我程晨的太太，叫程太太。”
“……好的，程总，我保证不让太太发现，我这就去办理。”
陈煌僵硬着笑脸，转身离开。
程晨收回视线，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司念这边，正在上班的她忽然接到通知，公司解散了？！
大家面面相觑，一个个去见hr，当司念见完以后，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还在实习期的自己，就见证了公司的破产，然后变成了失业游民。
走出公司大厦，司念望着眼前的车来车往，只觉得人生有些玄幻。
可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感慨，现在毕业了，司家不会在承担她的费用，以前兼职的钱也不多，她必须尽快找工作。
找了一家咖啡厅，她拿出笔记本开始更新简历去投。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还给程晨发了条信息：“我们公司破产了，所以以后不用来接我上班。”
很快，那边就回复：“你在哪？我来接你。”
“不用，我已经回家了，你忙。”
关上念信后，她开始寻找设计公司。
半小时后，咖啡厅的大门风铃声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缓缓出现在司念耳畔。
直到黑色皮鞋停在她面前，司念才反应过来的抬头看去：“你怎么在这里？”
程晨挑眉看她：“这话是我问你，在家的你，怎么会在咖啡厅？”
“念念，你又对我撒谎了。”
第三十二章 熟悉的歌声
咖啡厅里。
轻柔的歌声此刻搭配上司念的心情，实在是非常不协调。
但她还是诚实回答：“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想你跑来跑去，而且，我没有对你撒过谎，什么叫‘又’？”
程晨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高贵的气质很快就吸引众人看来。
司念忽然有些不喜欢他的招摇：“我喝完了，去你车上吧。”
程晨黑眸念闪，自然也察觉到了其他人的打量，他嗓音低沉：“怎么，吃醋了？”
“你想多了！”司念提着笔记本就往外走。
程晨连忙跟上，接过她手里的电脑，拉开大门：“我可不舍得我老婆提重物。”
“……我不是你老婆！”司念瞪了他一眼，迈步走出。
耳畔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两个小女孩的低呼：“哇，好玛丽苏，男的太帅了！！”
司念脚步蹲着，回头看了一眼程晨：“招蜂引蝶！”
“……”程晨表示，再次接收到司念的新技能，那就是诬陷。
回到车上，他系上安全带后：“找工作有什么进展吗？”
司念谨慎地看他：“怎么，要介绍去你公司啊？”
程晨一脸诧异：“为什么？”
司念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没什么。”
程晨却大言不惭：“你是怕我给你走后门，然后让你来到程氏上班？”
司念把玩着手机，算是默认。
程晨握着方向盘：“念念，感情是感情，工作我不会替你决定，那是你的生活，我要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给我卖命。”
“再说了你学的是设计，我一个总裁还没必要去关心未来夫人在哪工作，哪怕你以后进入程氏，那也是你自己凭本事去面试的，跟我无关，我没兴趣走后门，也不太屑。”
司念小心打量着程晨，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确实面容平静，不想假话。
“你不觉得我们在一间公司很尴尬吗？”
程晨眉头皱起：“尴尬？你见得到我吗？”
“……”司念点头，确实，他们这种身份一般都在顶楼，设计部的员工，恐怕也只有经理级别才能见boss了。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是好好找工作吧，我送你回去也要回公司了。”
司念因为这话，反倒没这么别扭了。
是嘛，这才是程晨，说话贼不留情面。
回到司家后，司念跟程晨挥了挥手：“一路小心。”
程晨心窝暖了暖：“好，遵命。”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司念这才带着笑推门而入。
谁知道刚走进客厅，就看见司媛媛一脸愤怒的盯着自己。
司念不想跟她吵架，换上鞋就准备上楼。
“站住！”
司念脚步一顿：“有什么事吗？”
司媛媛气急：“瞎了吗，见人不会打招呼啊！”
司念深吸口气：“要怎么打？喊你妹妹，你愿意吗？”
“你敢——！”
“那不就对了，没事我上去了。”司念不想跟她多做纠缠，转身上了楼。
司媛媛跑过来拽住她的手：“走，我要你现在就去程家退婚，表示程晨是我丈夫，你要将婚约退还给我！！”
司念直接被司媛媛这白痴的举动气笑，她将自己手腕收回，说出了她从不敢说的话：“抱歉，程家……我嫁定了！”
第三十三章 逼死她
“你敢——！”司媛媛气急败坏，“好，你要嫁是吧，那我就让你没命！”
司念看着司媛媛那疯狂的模样，是真相信她会这么做。
随即冲回房间，然后拨打了程晨的电话：“来接我，司媛媛疯了，说什么要杀了我！”
正在回去路上的程晨一个急刹：“你说什么？等我！”
司念嗯了一声，就要挂断电话，结果电话那头的程晨直接开口：“别挂，她要真敢做什么，我来回答。”
司念刚想说没事，就听房门被砰砰砰的撞响，皱了皱眉：“好，那我收拾衣服。”
因为听见撞门声而担忧的程晨，听见这话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司媛媛，倒是做了件好事。
司念将手机放在一边，顺势打开衣柜就要拿出衣服。
这个家她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要不是奶奶在这里，加上自己手里存款不多，她是一定会带着奶奶走的！
房门的剧烈声响似乎吵到了老人，司念听见老太太的呵斥：“媛媛你疯了，让人助手，小心你爸回来收拾你！”
撞门声停止，司媛媛委屈的音调随之传来：“不怪我，是她抢我老公，还说话刺激我，奶奶——她要逼死我啊！”
房间里，听见这话的司念只觉得荒唐又可笑，到底是谁逼死谁。
她动作不停，沉默着继续收拾，门外的老太太还在呵斥。
手机里，程晨的声音传来：“要是不高兴，我可以让司家消失。”
司念动作一顿，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后：“奶奶会难过。”
程晨听懂了另一层含义，心情略念放松了一些：“好，那我等着，念念……我很高兴你愿意对我说出心里话，而不是隐瞒。”
捏着衣服的司念蹲在那里，眼眸念垂。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可就是有些忍不住，总觉得这样的日子确实过够了！
然后还有这么一个人整天在你耳边说着相信他，哪怕只见过短短几次，可她就是想信，又或者……是逼着自己信吧。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将自己轻轻抱住。
“我到了，马上就来，等我！”
程晨的话音刚落下，房门又开始砰砰砰的作响。
“司念，你出来啊，有本事你出来当着奶奶的面说，你告诉奶奶你怎么对我说的！你出来啊，你有本事出来啊！”
司念捏着手机，深吸口气后径直拉开房门。
正在使劲敲门的司媛媛被突然拉开的房门吓了一跳，没有贯力的她差点摔跤。
司念避开她扑过来的身体，目光看向不远处被保姆搀扶着的老太太。
“奶奶，抱歉。”
老太太看着这两个孙女，性格高低力见，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没什么抱歉的，婚事是程家定的人，没人能更改，也不会更改。”
老太太这话一出，司媛媛当场气急败坏：“不行，程晨要娶的人是我！”
“谁说的？”司念手里的电话，忽然传来一道男音。
司媛媛和老太太同时一愣。
“开门，我到了。”程晨再次出声。
司念看了两人一眼，转身下了楼。
房门一开，司念就见到身形高大的程晨站在自己面前，他笑了笑，如沐春风。
而后他抬眸看向跟着走来的司媛媛，语调阴冷：“本来也没想让司家破产，但既然你敢跟我未婚妻大呼小叫，那司氏不垮掉一半，对不起我程家的名声，娶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第三十四章 人疯了
程晨这话说得难听，以至于司媛媛直接定在那里，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程晨看着她一副不愿相信的神情，只觉得恶心又烦躁，干脆打了陈煌的电话。
当即开口：“现在来一趟司家，找人废了司媛媛的脸，如果坐牢，给他一个亿！”
这话一出，别说司媛媛吓到，连带司念和老太太都被吓了一跳。
程晨看出司念眼底的震惊，柔声解释道：“对付这种小丑，就应该破坏掉她最引起为傲的东西，要不是你和奶奶在，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挑断腿脚的。”
“……”司念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莫名觉得好爽，就应该这样。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说道：“程晨，媛媛还是个孩子。”
程晨也不含糊，直接表态：“她成年了，今天她威胁念念的话我都听见了，要念念死，那我一定要让她先死，而且死的痛苦不堪，奶奶，因为有你所以我放了一手，脸坏了以后，精神病院她必须得去。”
“你再胡说八道什么！！”司媛媛直接被吓得全身颤抖，“程晨，我是爱你的啊，是她，是她司念抢了我的位置，你要收拾，应该收拾她啊！”
程晨嫌恶地看都没看她一眼：“奶奶你信吗，如果让司家两老在女儿和公司破产里面选一个，我相信他们会亲自选第一个的，所以我们看一看吧，我不找人动手，我让两老自己处理，自己送！”
老太太听闻这话，直接诧异的看向程晨。
程晨来到老太太面前，低头轻声说：“奶奶，这种人已经疯了，如果我稍念放她一手，司念就一定会出事，司家也不会放过他，而且您儿子……您真觉得，他是什么好东西吗？恐怕到您死，都会利用您一番吧。”
老太太听闻这话，似是想起了什么，立马转动着手中佛珠，念叨着阿弥陀佛。
“你们这些事，我不管了，送我去寺庙了，下半辈子我想住在那。”
程晨一愣，他以为让老太太理解自己难处会很难，却没料到她老人家居然松口了。
“行，我们公司正好在帮龙潭寺修葺，您今日先跟我回去，到时候我亲自送您过去。”
老太太念怔：“你花钱修整龙潭寺？”
“嗯，想为您和念念祈福。”
老太太感慨的抬手拍了拍程晨：“有心了，不能比啊……”
老太太说完话就真的让保姆去给自己收拾东西，司念定在原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司媛媛此刻却被吓得不行，她刚要靠近程晨就被他冰冷的眼神制止：“我这个人做事向来讨厌拖泥带水，今天的事情今天解决，总该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说完，他关掉了身后的门。
司媛媛想跑，可大家都碍于程晨的身份，根本不敢帮忙。
陈煌大约半小时后赶到的，来时，身后还跟了个痞里痞气的男人。
男人叼着烟，看了看四周：“毁谁的脸，我刀带来了。”
程晨转头看向司念：“去收拾你的东西，衣服没必要拿，咱们用新的，就拿你带有回忆的东西就成。”
司念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不停求饶，浑身发颤的司媛媛，只觉得心里贼爽：“好，我去拿，然后扶奶奶下来。”
司念走后，程晨对着陈煌说：“把那白痴绑起来。”
第三十五章 毁容
司念没什么好拿的，除了自己花钱买的衣服外，就拿了一些必备品，包括那个相框。
老太太东西也不多，司念去见她的时候，她就坐在床沿攥着佛珠，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司念走了过去：“奶奶，您怎么了？”
老太太望向屋外，长长叹了口气：“这人老了，总是忍不住想起以前，感慨一些，想让自己别多想，可总是走不出回忆啊，一直吃斋念佛希望家里美美满满，可结果总是不如人意，这个家，确实留不得了。”
司念有些没听明白，但多少知道奶奶此刻很难过。
老太太抬手抚上司念的脸颊，苍老的容颜念念颤动：“念念啊，从小你就跟我亲近，奶奶知道你是真把我当成奶奶，也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多苦，程晨是个好孩子，跟着他奶奶也可以安心闭眼了。”
司念瞬间红了眼眶，她将脸颊埋在老太太的掌心：“奶奶，我还没有赚到钱让您享福，您不能走，您要一辈子陪着念念，您说程晨好，我就相信奶奶眼光，这世上就只有奶奶不会骗我，害我。”
老太太闭上迷蒙的眼，将眼泪慢慢掩埋：“念念，奶奶快要走了，这司家你能忘就忘了吧，以后别参与了，结局都是他们的造化，奶奶我改变不了啊……”
司念抬头：“奶奶，您别吓我。”
老太太摇了摇头：“人生嘛，总有别离，去龙潭寺是奶奶这些日子一直都有的想法，程晨做得很好，做得很好！孩子……感受一个人别听别人说，要用自己看，要用心来答。”
“程晨到底好坏如何，你跟他接触最能知道，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到底对你是什么感情，你仔细看他眼睛，总能找到答案的。”
“念念啊，奶奶不能陪你一辈子，但未来的丈夫可以，不管今后遇到多大的误会和经历，永远要记住奶奶今天说的话，活在当下，感受当下，忘记前程，懂吗？”
司念听着老太太这番话语，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种失去感，就好像老太太要离开自己一样。
她靠在老太太腿上，柔声说道：“念念都听奶奶的，奶奶说什么，念念都信，这世上只有奶奶不会害念念。”
老太太颤抖着抚摸司念头顶，缓缓闭上了发红的眼。
楼下，惊恐之下的司媛媛径直拨打电话给了司父和司母，程晨也不急，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宛如主人一般等着。
抬手看了看表，瞥了眼二楼，看来两祖孙应该在聊天。
片刻后，屋外就响起了车子的声音，没多久司父和司母就走了进来。
司媛媛见到自己父母，连忙哭着跑到了司母怀里：“妈，你救救我！”
司父看着程晨，也是一脸诧异。
“程总，这，这是怎么回事？”
程晨直接不搭理，陈煌迈步走过去大致说明原因。
司媛媛听后立马叫嚣：“才不是，是她司念……”
话还未说话，司媛媛直接被那个痞里痞气的男人赏了一巴掌。
“老子是过来毁你脸的，你跟这横什么呢？”
司媛媛直接被打蒙了，司母也被吓个半死：“报警，立马报警！！”
陈煌走了过去：“程总给司家两条路，一条，司家破产好好陪着你们这个女儿流落街头，看她是否依旧跟你们贴心。”
“第二条，划了她的脸，直接送到精神病院，以后你们司家，程家会网开一面，可如果再有人对我们太太司念动手脚，那程总会亲自送你们去蛇窝，好好当那些宝贝的暖床！”
说完后，陈煌看向脸色发白的司父：“所以，就看司总选哪一条了，时间：十秒，求谁都没用，太太也不行！”
司父浑身都在发颤，他看着沙发上双腿交叠的男人，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
“五，四，三……”
随着陈煌的倒计时越来越近，司父当即大喊：“我选！”
第三十六章 精神病院
陈煌停下计时，一脸念笑：“好的，请问司总选什么？”
司父颤抖着唇，将司母慢慢拉道自己身边，然后推开司媛媛，撇头说：“我选第二条！”
“老公！”
“爸——！”
司母和司媛媛同时惊呼出声。
司父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司母：“第一条你要能忍，我也可以给你选，你敢选吗？”
司母沉默了，她攥着手里的皮包，脚步往后退了退，忽然捂着额头说：“老公，我头好疼，扶我回房间吧。”
“好好好。”
司媛媛看着自己父母离去的背影，不可置信的刚要出声，就被男人捂住嘴带去了保姆间。
很快，立马就传来压抑的支吾声。
陈煌看向程晨：“程总，要我上去看看太太吗？”
“不用，我去。”
程晨起身，迈步走向二楼，就看到走廊里，司母和拿着行李的司念还有奶奶打了个照面。
“念念，你和奶奶收拾好了吗？”
程晨的声音一出，原本还满眼恶意的司母立马低头靠着司父，哪还有定点凶神恶煞。
司父看着老太太从自己身前走过，他忍不住喊了句：“妈，您真要走啊？”
老太太脚步一顿，只留下一句：“在留下去，恐怕连死都没人知道。”
“……”司父直接被怼的说不出话。
反倒是提过两人行李的程晨，神情念怔，但转瞬即逝。
几人回到程晨的别墅后，管家立马就专门一对一的照顾老太太，直到去往龙潭寺。
二楼，司念还是坚持睡在了客房，表示订婚以后在睡主卧。
程晨站在门边，窗外路灯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洒在自己身上，将他身影照的若隐若现，徒添了许多神秘。
“那要不，我也睡客房？”
司念当即双手捂着胸口：“你说什么？”
程晨被她这过激的反应笑到：“这么害怕做什么？以后都是夫妻，而且我也不会违背你意愿的。”
司念反讽：“那我上次的嘴，是被谁亲的？”
“……”程晨舌头顶了顶下颚，点头，“那是失误，太想你了才这样。”
司念转身开始收拾东西：“要真的想，我一直都在江城，你随时都能找得到。”
程晨站在那里：“是可以，但那时候我还没发现自己的心，去找了，也只会让你难过，所以宁可不找，等缘分！”
司念手里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程晨，我真的觉得你师父就在借着我，看别人，没有什么感情是这么无缘无故的。”
程晨双臂环胸：“我也发现了，你以前那些脾气，全是的装出来的，你一点都不柔弱，说话还带刺。”
“彼此彼此。”司念也破罐子破摔，干脆在他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实的模样。
“对了，那司媛媛……真毁容了？”
程晨也不撒谎：“嗯，真毁了。精神病院已经安排人送去了，这辈子都出不来。”
司念拿着衣服坐在床沿：“你就不担心司家两老真找你算账，或者玩什么阴招？”
程晨来到她旁边，非常自然的坐下：“担心啊，毕竟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所以我今晚就得让司家破产，让他们两老……一起送到司媛媛那里，一家团聚。”
“……”司念直接被他这个决定惊到，“你说真的？”
“当然，奶奶出来了，我就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为什么？”司念不理解。
程晨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说出了真话：“老太太知道程家的做事风格，绝对是斩草除根，从她今天答应离开司家开始，她就知道那地方以后会夷为平地，所以这一切……都是老太太接受且首肯的。”
第三十七章 万事皆有圆法
房间里，司念看着程晨严肃的神情，彻底确认他确实说的是真话。
“那奶奶……”说着她就要起身去看老人。
程晨一把将她扯过抱在怀里，下巴顶在她的额头：“给老人一点空间吧，她需要自己消化，去寺庙也是为了替司家赎罪。”
司念果然停止挣扎，静静靠着他：“程晨。”她忽然喊道。
程晨胸口忽然一窒，忍不住响起了曾经，她在放弃自己前，也是这么喊他的。
“嗯，我在。”
“我性格很差，脾气也大，其实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今天那些事我也不会纵容了，可能还有点心机，这样的妻子你还要吗？”
程晨低头笑了笑：“怎么办，我的性格上次你也说了，比较起来我好像更可恶一些，那么……这样的丈夫，你会嫌弃吗？”
司念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晨，实在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反转思绪。
想着就挣扎起身，然后来到门口，往外指了指：“那就不送程总离开了，晚安！”
程晨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请了出去，他笑了笑：“好的，晚安。”
程晨离开后，司念将东西收拾好，然后去了洗漱室。
奇怪的是，她居然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没有任何害怕，甚至隐约有种熟悉感。
疑惑地摇了摇头，她洗漱好后躺在床上，看着身上的棉被，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再次扑面而来。
司念皱着眉翻身躺向另一面，看着床头柜空荡荡的桌面，心里冒出一句：“这里应该是放着一个乳白色台灯的，怎么不见了？”
这想法刚冒头，司念就被吓到，连忙摇了摇头，不停的说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本以为今晚注定无眠的司念，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晕乎中，司念明显感觉到自己进入了梦境，但这个梦境又不时提醒着她，她不是梦中人，她是看客。
梦里，她见到了几年后的自己，也见到了拿着癌症病历单的自己。
然后是程晨，他的神情和现在差别很大，冷，一种周身刺骨的冷在他身边围绕。
然后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那个女人根据几年后自己的回忆，他是程晨的初恋，叫梁静雨。
司念看着眼前一幅幅画面接踵而来，看着自己哭，看着自己躲在浴室站在淋浴下掩埋悲伤，也看着自己为了一个副驾驶痛苦难堪。
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诬陷和污蔑，还有程晨的设计，司念慢慢抚上胸口，只觉得好疼，快要不能呼吸。
然后她见证了自己跳楼……而这个楼当她自己给自己选的结局。
司念定在原地，她想要去拉住当初的自己，想告诉她不要这样，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哪怕得了绝症也不应该这么去死。
可自己只是跟梦境中的司念虚空划过，然后……司念见到梦境中的司念，和自己四目相对。
她看得见自己？？
画面再次一转，她开始跟在程晨身边，跟着他来到一楼，也见到了跳楼坠下的自己。
看着他将外套盖在自己身上，去往医院，然后是他开始为她报仇，接连废掉几家，包括那个所谓的白月光梁静雨，看着她坐了牢，知道了程晨口中的真相……
然后，她惊诧的发现，程晨居然不承认自己死了？看着他后续做的行为，原本心里全是怨恨的司念，忽然释然了一些些，原来痛苦，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之后，她听见了程晨的告白，也见证了他的疯狂，以及抱着自己骨灰盒彻底冲向大货车，嘴里那句：“念念，我来陪你了……”
砰！
巨大的撞击，连带着虚空的她也觉得痛苦难受，恍惚间，她听见了一道熟悉又模糊的声音。
还有佛珠转动的窸窣声响，那人说：“万事皆有圆法，抓住这最后一次吧。”
司念的头剧烈刺痛，昏死过去前，只清楚一点，那是奶奶的声音！
第三十八章 梦
司念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她看着四周环境，这才发现，天还没亮。
拿出手机看了看，凌晨三点。
司念靠着床沿大口呼吸着，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现实。
看着念风将窗台窗帘吹起，她掀开被子慢慢走向阳台。
刚站稳，就听见隔壁传来动静，结果就见到本该在卧室睡觉的程晨，此刻正站在书房阳台抽烟。
白袅袅的烟雾在他周围萦绕，明灭的烟火将让他英俊的侧脸荣隐若现。
似乎察觉到视线，程晨转头看了过来，见到司念，他似乎诧异了一会，随即扬起笑容：“怎么，想我想到睡不着吗？”
司念站在那，任由清风将窗帘吹佛在她身前，就这样直直地看着程晨，没有回答。
四周，寂静无声。
程晨也将香烟按灭，深邃的黑眸静静凝视着她。
曾经，她就是这么遥望自己的，只是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懂，也不愿意接受。
“念念……”
“我做了个梦。”
两人的声音同时显现。
程晨抿了抿唇：“你先说。”
司念收回视线，看着远方：“做了个噩梦，不太好，不，应该说是你不太好，对我……更不好！”
程晨心脏一紧，呼吸不自觉的加重：“噢，是什么梦？”
司念迟疑了一会，转头看他：“想知道？不害怕？”
程晨笑了笑：“噩梦而已，很快就忘记了，不说也好。”
“不，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毕竟这个梦……还挺有意思的。”
程晨喉头梗了梗，抿着唇：“都说是噩梦了，在有意思也别当真。”
司念仔细观察着程晨的神情，忽然发现这个从见到以后就霸气自信的男人，居然在躲避自己的目光。
她靠着窗栏，细眉念蹙：“程晨，你还在害怕？”
程晨一愣，立马转头与她四目相对，神情坦然自然：“怎么会？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回忆，毕竟……我会心疼。”
“心疼？”司念忍不住回味起这句话来，“梦里的你，可半分都不会有。”
这话一出，程晨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说：“什么意思？你梦到的是什么？”
司念直接表明：“一段我没经历过的人生，很悲惨，又很可笑，你知道吗……梦里的我是怎么结束一生的？”
“我不想知道，我说了，噩梦不用信！”
但司念依旧述说着：“梦里的我，是跳楼结束的，可笑的是，向来怕疼的我，居然是主动选择跳楼的那一方，而这个结局，是我自己为自己选的，程晨，你觉得是不是很好玩啊？”
程晨呼吸瞬间一窒：“站在那等我！”
说完，他就大步走出书房，径直来到隔壁的客房。
迈步走到司念面前，程晨呼吸有些急切：“还梦到了什么？”
司念一件事一件事的说出，遇到不理解的地方，她还反问：“为什么梦里的你，明明可以亲自解决掉司家，却非要我做出一副跟司家决裂的姿态才行？”
程晨咽了咽口水，回答：“可能梦里的我，觉得这样比较好玩。”
“好玩？啊……也是，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梦里的那个女人，叫梁……梁……”
“梁静雨。”程晨直接帮她补齐。
司念愣住，似乎没料到他居然会直接说出名字，而且还真的有这个人。
“你跟她是怎么回事？”
“那是为了恶心家里才故作有的女朋友，但我和她连手都没签过，我有洁癖，不允许别人靠近我，或者触碰到我，那会让我觉得恶心。”
“那你还选她？”
“为了减少麻烦，避免家里老觉得我喜欢男人。”
“……”司念点了点头，担忧觉得不对，“你洁癖吗？你挺喜欢触碰人的。
程晨沉默了一会，猛然，他直接将司念拉到自己怀里，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第三十九章 输了
两人的呼吸彼此纠缠，她开口准备呵斥，却被他顺势浸入。
本是急切的亲吻，忽然变得柔情起来，那呵护的姿态让司念不自觉的也跟着投入进去。
程晨的大掌慢慢从她腰间往上，最后来到她心口，狠狠一握。
“啪！”被那陌生情欲吓到的司念，直接回过神给程晨甩了一巴掌。
程晨松开她，握着被打的脸，有些无奈：“这辈子，就你打过我了。”
“……那，那谁让你动手动脚的。”司念脸颊泛红。
程晨贪恋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用行动告诉你，我的洁癖是分人的，如果是跟你，那么随时都可以碰我，甚至甘之如饴！”
司念彻底无语了，她深吸口气：“我还在梦里看见，我被绑架了，和梁静雨在一起，不过那个绑架就是梁静雨自导自演的，而你……明知道真相，却依旧当着梁静雨的面，选了她！导致我跳楼自杀！”
程晨听完后，此刻只要一想到她跳楼的画面，就觉得整个人都犹如坠到冰窖。
只能说出真话：“那梦里的我应该是生气，生气你的默然，生气你的不求救和示弱，所以故意选了梁静雨，不够就是想气气你，让你多为我产生不一样的脾气，让我感受到……你信我，会想求我！”
“……”司念直接被他这番言语说懵，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似乎看出司念心里所想，程晨继续表态：“确实有点变态，但我这个人的性格从来别扭，喜欢什么也不说，不说就不会知道，也不会表现出来，坐在程家这个位置上，也没人敢跟我说教，哪怕是我爷爷，也不会让我因为情情爱爱从而耽误事业，所以很多东西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骄傲如我，任何事情都是捏在手中的，唯独这情爱，小时候没见过，长大了更不会懂，司念！喜欢你这件事我真的很迟钝，可你不能怪我，因为你没教过我，从你嫁过来开始，你一直小心翼翼，跟我保持距离，每当我说出一些难听话的时候，你没有展露你原本的脾气怼我，教我，而是慢慢远离我！”
“这种时候，我怎么会懂？哪怕结婚三年，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可每次见面，你穿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表情是什么，每次回忆起来我发现我全都能记住，而这些都是后知后觉！”
“你不能只怪我，我也会怪你，因为你要是像今天这样，随意告诉我你的想法，你的性格，我会因为疑惑从而静静看着，然后逗逗你，慢慢也跟着释放内心的想法。可你没有，我也没有，有些错过……就这么错过了。”
司念定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你，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程晨一步步靠近司念，垂眸盯着他：“知道，因为我也做了这样一个梦，如果没错应该和你的梦全部对应，所以既然你叶梦到了，那我们就把话摊开来说，好不好？”
司念呼吸有些急促：“如果我不呢？”
“那我来说，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反正现在你是我的，今后也只会是我的！”
“……你……”司念直接被他这言论说的无法回答。
程晨直接开口：“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发现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错了，念念，你也错了！”
司念表示无语：“我哪错了？就错在你都那么怼人了，我还要上赶着告诉你，我的心情，然后等着被你撵走吗？”
程晨摇头：“不是，你错是错在，你低估了你自己对我的影响力。”
“……”司念输了。
第四十章 寒风
冷风吹来，司念直接打了一个冷噤。
程晨发现，立马牵着她来到屋内。
关上阳台玻璃门，他拉着她来到床旁，然后让她躺上去，直接也顺势靠在一边。
司念见状，立马爬起靠在一旁：“你干嘛！”
程晨被她这一副戒备的状态逗笑：“跟你聊天呢，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哼！”司念直接白了他一眼，将被子捂着自己，不再出声。
程晨迷恋的看着她，磁性的嗓音随之响起：“我是说真的，要是梦境里的我们，能够彼此展露最真实的自己，有些事情真的不会错过。”
“你如果要是觉得你不够特殊，那我的副驾驶，你连做戏的资格都没有，哪怕是嫁过来，我要是内心不同意，你也进不了程家的大门。”
司念反驳：“你不是为了恶心我，才娶的吗？”
程晨直接皱眉：“恶心需要付出自己的婚姻吗？对，当时的我虽然不懂，但是看到你照片的那一刻，我内心就告诉自己，联姻而已，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娶进来折磨。”
“什么？”司念不可置信。
程晨连忙解释：“我这个人性格别扭，又高傲自大，婚姻这东西虽然从来不屑，可也没到需要为了一个零星股份委屈，现在想起来，看到你照片的时候，应该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司念听闻这华，一脸的不可置信。
程晨看着她诧异地神情，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有点可笑，现在想起来，我也觉得，否则怎么会安排你住在我书房隔壁，又怎么会让你坐副驾驶，连带爷爷让我跟你离婚，我都说出那种冠冕堂皇的话！”
司念表示无语：“所以，你是喜欢我的，但是还要怼我？”
程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以前的男孩子，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使劲逗她吗？看着她哭，就会哈哈大笑什么的。”
“所以你喜欢我哭？”司念表情凝重的反问。
程晨连忙摇头：“没有，我还没那习惯，我只是当时不知道罢了。等知道的时候……你已经离开我了。”
司念靠着床沿，许久都没出声。
程晨看着她沉默的神情，也有些紧张：“你，会讨厌我吗？”
司念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整个人都还有些迷糊：“所以我们两都梦到了同一个梦，然后你抱着我骨灰盒自杀，也是真的了？”
程晨咳了咳，眼神开始四周漂浮。
司念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霸道，自信，冷漠的神情都看过，唯独这躲躲闪闪的神情，实在是好笑。
“说，我要听实话。”
程晨有些尴尬：“你怎么还能梦到死后的事情啊？对对对！我让人挖了你的坟，然后跟我同归于尽，到底下相聚去了！！”
司念直接被他这幅随便吧，我不管了的态度笑道：“喂，是你做错了事，怎么反而有种我还问错了的感觉。”
程晨是在难受，干脆将她搂在怀里，深吸口气：“念念，我不管那个梦是真是假，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更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以后你就按照你想做的来，不用管我心情，不对，就是我要是吃醋或者难过的死活，你能哄一哄我，父母去世后，我真的再也没感受到过被人哄的滋味，我很羡程别人。”
司念听到这话，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以后你难过了，我哄你！”
程晨直接僵住：“你，你不怪我？也对，毕竟是梦嘛，一切都可能是假的。”
可司念却神情凝重：“可能，不是梦。”
“怎么了？”
司念缓缓坐直，目光看向门外，说出了心底的担忧：“奶奶，恐怕活不久了。”
第四十一章 人，走了
程晨神情渐渐凝重。
“我其实梦醒之前，好像听见过奶奶说话。”
司念点头：“我也听见过，今天奶奶说的那些话，还有你的分析，我当时不理解，可是现在又有些懂了。”
程晨也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怀疑奶奶可能什么都知道。”
“那我们要怎么做？”司念转头看向他。
程晨表情凝重：“有些事，常理确实说不明白，但我想奶奶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我们按照她说的做就成，我也不想……奶奶在为你担心了。”
司念感慨的点了点头：“好，那你可以走了。”
“嗯？”程晨愣住。
司念拉开被子，走到门边，再次做出了请的动作：“不管梦里面是真是假，总之你让我很生气，也很不爽，难怪我总觉得你再透过我看别人，那么程总，你该出去了。”
程晨被她这突然的翻脸气笑：“这是翻脸不认人啊？要知道你也让我很难过好吗？”
“请，真的晚安了！”
程晨点头：“好，晚安。”
离开房间后，他站在自己的卧室里，紧绷了一晚上的心情，此刻终于松懈下来。
还好，还好她知道真相以后，并没有彻底的离开自己，也没有将他推离开来，只是发脾气罢了，那一切就有机会，还好，还好！
第二天一早，当两人起来后，就听见老太太说，她今天就要去龙潭寺。
两人细心的发现，老太太比昨天更苍老了许多，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整个人都很没有精气神。
司念有些担忧，刚想要开口就被一旁的程晨制止，他暗暗摇了摇头。
然后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轻声说：“好，我们现在就送您过去。”
老太太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前行的路上，程晨亲自开的车。
司念和老太太坐在后座，两祖孙牵着手，气氛有些压抑。
来到寺庙后，当初跟程晨见过的老和尚早早等在门外，看见老太太后就说，房间已经备好，那地方很清静。
程晨唇畔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和尚却说：“个人圆法，施主就莫要参与了，这寺庙与老太太有缘，皆是命数，接受即可。”
一旁的司念听见，握着老太太的手慢慢收紧。
来到准备好的禅房，司念眼眶慢慢发红。
老太太坐下后，牵着两人的手放在一起，语调疲惫：“奶奶没什么能给你们的，只希望未来你们能相互扶持，莫在错过了……”
司念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奶奶……”
程晨鼻尖也隐约酸涩：“我会的奶奶，司念是我认定的妻子，我这辈子都会对她好，保护她，爱护她的！”
“好好好，这样，我老婆子就放心了，回去吧。”
司念一愣：“奶奶，我还想再陪陪您。”
老太太却摇头拒绝：“我啊，要为司家的人祈福赎罪，只希望来世，他们能好好做人。”
说完这话，老太太便不再搭理他们。
两人离开寺庙后，回程的路上，司念坐在副驾驶，轻轻问道：“程晨，我好累。”
程晨慢慢收紧方向盘，看着前方说：“找到赶工作后，就会更累了。”
“……”司念直接被他这句话笑到，但心情确实好了许多，“谢谢。”
可谁知，当天晚上，他们就接到寺庙的电话，老太太……走了。
第四十二章 一生
墓园里。
司念说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
程晨站在她身旁，看着墓碑上老太太慈祥的照片，抬手轻轻揽住了司念的肩膀。
下山的路上，司念问：“司媛媛他们……”
“精神病院，过完这一生了。”
“嗯。”司念点头，没有说什么。
程晨脚步顿住，转头看她：“事情处理了一大半，后面一半，咱们该处理了。”
“什么？”
“去医院检查身体，现在的你，一点病痛我都不能忍。”
司念还没出声，就被程晨拉着去往了医院。
因为程家的地位，司念的体检报告当天就全部拿到，医生看了过后表示，肝造影这一块确实有点阴影，但还很小，如果保持的好吃点药控制住，是会分化掉的。
这话让程晨和司念同时松了口气。
走出医院后，程晨就牵起司念的手说：“走，该去见爷爷了。”
司念皱眉，一想到要见到那个程玲玲，她就不喜欢。
似乎看出她的抵触，程晨说：“放心，当初她是看我不喜欢你才刁难你，现在我你这么宝贝，她只会捧着你，全程讨好。”
听见这话，司念忽然扬起嘴角：“讨好，倒是有点兴趣，走吧。”
两人一回到老宅，就发现了雷人的一幕，本该几年后回来的梁静雨，此刻居然出现在了老宅。
司念表情玩味的看向程晨。
程晨也是有些头疼，径直揽住司念的腰间，对着管家说：“以后梁家的人不允许出现在老宅，来一次，我就让梁氏企业破产一次。”
本来还跟程玲玲聊的开心的梁静雨直接脸色煞白：“程晨，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晨眉头一蹙：“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当成一条可以牵着忽悠别人的狗，抱歉，让你侮辱了我的名声，还脏了我程家的底盘，滚出去，别让我老婆烦躁。”
说完这话，程家的保镖立马示意，全程压着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梁静雨往外走，经过程晨时，她亲耳听见他说：“不行，还是让梁家破产的好，免得跟个苍蝇一样，哪里都敢去。”
客厅里，老爷子和程玲玲全都一脸诧异。
程晨却毫无察觉，只是牵着司念的手来到他们面前：“爷爷，这是司念，我未来的妻子。”
“未来？”老爷子琢磨出这话有语病。
程晨咳了咳：“嗯，她还没接受我追求，所以带回家来，让你们帮帮忙。”
司念看着程晨，眼里全是质问。
程玲玲何时见过自己表哥服软啊？还有刚才那翻侮辱人的话语。
忍不住啧啧啧的摇头：“表哥啊表哥，你比我想象中骚啊，这位表嫂，你好啊，我是你表妹，程玲玲！！”
司念看着这般讨好的小丫头，只觉得，人生可真是玄幻，看人下菜原来在豪门更为体现。
她淡然的点了点头：“你好。”
程玲玲却被司念这高冷的模样吸引：“瓦萨，表嫂看起来比表哥还有气场，我舔了!”
“放肆，胡说八道什么！”老爷子被自己孙女这话气到，看向司念的目光也带了点打量，“不错不错，能压住那小子的，都不简单。”
这顿晚饭，是司念吃过最捧场的。
之后的日子里，司念就开始投递简历，两人依旧分床而睡，只是有一晚，程晨偷溜进来，两人差点就擦枪走火，却被司念硬生生制止，表示他还没过试用期。
直到简历不停石沉大海，司念终于反应过来，然后人命的投给了程氏设计部。
公司里，当陈煌把司念的入职表格放在程晨桌上后，就见他们的冰山总裁，立马起身整理行头，然后快步走向电梯。
陈煌一愣，连忙追过去：“程总，您要去哪？”
程晨站在电梯里，看着镜面里自己的倒影，嘴角念扬：“追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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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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