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又称 “超感官知觉”,是指人类大脑偶尔体现出来一种预知推断的心理感觉。在世界各地,都有一些神奇的关于“第六感”预知祸福的故事。
当我们莫名其妙觉得某件事不对劲的时候,可能重新审视一下原定计划会更好,毕竟一旦发生意外,谁也不知道好运气到底会站在哪一边。
德国著名野生动物学家朱莉安·科普柯,在年少时,就预知过一场惨烈的灾难,在那次离奇的事件中,世界上最罕见的幸运和不幸,都同时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圣诞节航班
1971年12月23日这天,17岁德国姑娘朱莉安·科普柯早早回到了雨林中的潘瓜纳营地,准备和母亲玛利亚一起收拾行李,第二天乘机前往秘鲁首都利马,和父亲汉斯团聚。
玛利亚和汉斯都是德国著名的野生生物学家,流经秘鲁的亚马逊河历来以世界上最丰富多彩的雨林物种闻名,这儿对他们来说就像天堂一样。
朱莉安从14岁起就来到利马上中学,课余时间就一直跟着妈妈在雨林中摸爬滚打。
比起德国那安全又规矩的生活,充满无穷探索奥秘的雨林尽管有各种各样的危险,还是更能俘获小女孩那不安分的好奇心。
明天的航班叫做LANSA-508次航班,由秘鲁国家航空飞行。
正在整理衣物的朱莉安看着手中的机票,心中却突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秘鲁国家航空的飞行水平不算高超,此前已经有过两次空难事故的记录,本来她和母亲搭乘的不是这趟航班,而是在前两天她参加完毕业舞会,就已经启程前往利马的班机。
谁知当天营地上空突然来了一场亚热带风暴,母亲只好把机票改到不能再延迟的23日——再晚,就会错过平安夜和父亲相见的节日大礼了。
不管朱莉安怎么想要专注于整理自己的衣物,她总觉得,那场将世界变得昏天黑地的风暴,其实就在自己头上,并未远去。
妈妈玛利亚其实并不喜欢坐飞机,专长研究鸟类的她,只愿意欣赏鸟类们那华丽、轻柔、自然的翅膀,对于人类制造的飞机,她则略带轻蔑地认为
“这样一只用金属做成的大鸟起飞到天空中,是完全违反自然的。”
在她一次飞往美国的途中,还遭遇过引擎故障,饱受了一场惊吓。
但是朱莉安却很喜欢坐飞机,飞行途中的颠簸也不能使她感到劳累,反而特别有意思,而且眼下坐飞机是唯一能准时和父亲团聚的办法。
尽管朱莉安的心头始终无法摆脱那讨厌的不安感觉,母亲也不情不愿,但最终谁也没有多说什么,早早收拾好行李,便准时安歇了。
全完了
第二天母女两人来到机场,似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这次飞机没有晚点,将准时飞往利马。
“飞行过程再怎么讨厌,至少过一个小时就可以见到父亲了”
,不光母女二人这样想;那些手里拿着满满当当行李的80多名乘客们,又哪个不是怀着期盼和亲人团聚的喜悦登机的呢。算上机组成员,这趟LANSA-508一共载着92人,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升上了蓝天。
飞行的前30分钟,一切平静而祥和,飞机稳步爬升高度,飞行员的技术如此优秀,甚至没有产生令玛利亚不适的颠簸,空姐们也送来了美味的早餐,并开始收拾乘客面前的垃圾。
看来自己的预感不过是一场错觉,朱莉安心里舒了一口气。
然而正在飞机来到6400米高空,准备爬升下一段600米时,舷窗外却出现了令人感到恐惧的异象。
一团巨大浓黑的乌云笼罩在前方,云中若隐若现的闪电警告飞机上的所有人:这正是一朵尚未完全离去的亚热带风暴形成的积雨云。
玛利亚知道,任何熟练的飞行员,都会像那些聪明的飞鸟一样,想办法转弯、下降,绕过危险的云层,避之唯恐不及。
可惜她并没有坐在驾驶席上,她的想法也传达不到飞行员耳中。
后来根据分析,也许飞行员也急着赶回家中和亲人团聚,并不想再浪费时间,凭借对自身飞行技术的“自信”,飞机直接从清朗的空中,一头扎进了云中。
“希望它没事”,玛利亚看着扑面而来的乌云,话语中的忧心让朱莉安猛然回忆起昨晚的不安,那种感觉立即重返心头,并且更浓烈了。
几乎是一瞬间,机舱便被黑暗笼罩,朱莉安立刻感到天堂和地狱的转换: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摇晃我们的飞机,彷彿它是个玩具般。
座椅上方的置物舱被猛力撞开,各式物品纷纷掉落到尖叫的人们头上:提袋、花、包裹、玩具、包装好的礼物、夹克外套、衣服等,像下雨般重重地打在我们身上;
三明治托盘和纸袋在半空中飞舞,喝到一半的饮料飞溅在我们的头上、肩膀上。
每个人都吓坏了,尖叫声和哭声不绝于耳。
窗外的景象比地狱更逼真:无数的巨大闪电划过又熄灭,短暂照亮机舱内惊恐万分的脸庞,炫耀大自然的无限威力。
乘务员只能徒劳地尝试对乘客们进行安抚,但她们的话语在轰鸣的雷声中,如同蚂蚁的呜咽那么可笑,所有人唯一的希望,就是飞行员能够尽快让飞机飞出云层。
正在这时候,朱莉安突然看见飞机右边的舷窗上,出现了一道眩目的强烈白光,虽然仅仅只有几分之一秒时间,足以让人失去视觉和思考能力。
飞机还在剧烈晃动,下坠的速度已经明显失去控制,坐在窗边的朱莉安,却发现原本在旁边的走道,此刻出现在自己的身下,耳边充斥着绝望刺耳的尖叫声。
在一片刺破耳膜的声音中,却独有身边一句沉重平静的叹息,以后很多年的时间里,朱莉安不分白天黑夜,脑海中时时回响起这句掉进深渊之前,对一切后果了然于胸的冷静以及,绝望。
这句叹息来自母亲玛利亚,她只说了三个字: 全完了
幸运至极
后来朱莉安才知道,正是那道击中飞机右边机翼的闪电,当场将飞机翅膀从飞机上撕了下来。
由于高空空气稀薄,机舱的大气压力远大于舱外,泄漏的机舱如同被扎破的气球,瞬间从内部被气压撕裂,在几十秒的时间里,飞机就在空中解体,所有人在劫难逃。
一眨眼的时间里,朱莉安就从猛然下坠的感觉中昏迷又重新苏醒,这说明她从氧气稀薄的高空,已经坠落到比较正常的高度。
在空气阻力和热带上升气流的影响下,朱莉安已经不再加速下坠,耳朵里只有一片快要刺破耳膜的强风,几乎要把自己的脑子吹出头颅。
除此之外,无论是乘客的尖叫还是母亲的声音、飞机引擎最后的巨大轰鸣都已消失不见。
在这种奇特的静默之中,心头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压垮。
唯一可笑的幽默是,安全带的质量十分可靠,朱莉安仍然被牢牢绑在座椅上,而她现在身处的位置,其实是三千米的高空,朱莉安转过头,已经可以看到如同卷心菜一般在她身下旋转的那片熟悉的雨林。
这大段感受,其实都发生在短短一两分钟之间,再过大约一分多钟,朱莉安在绝望的尖叫声中,看清了座椅下面清晰可辨的树冠,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一位叫做马尔西奥的伐木工人正在雨林中工作,他听到了一声“砰”的巨响,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那声巨响就是朱莉安撞上一颗高大树冠发出的声音,准确地说,是树干上如同吊床一般生长的藤蔓。
这些藤蔓为朱莉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减震作用,她除了锁骨、胫骨骨折和一些皮肉外伤之外,没有受到伤及内脏的伤害,经过一夜的昏迷,她终于凭借自身的生命力苏醒过来。
白天,在亚马逊的树冠底下有一种别样的的美景,阳光从树叶中穿过,仿佛头顶着一片翡翠的天空。
朱莉安却没有时间欣赏这极致景色。她解开安全带,强忍着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根据阳光的方向,判断自己大致的方位。
当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即开始,那就是寻找母亲玛利亚。
“妈妈,妈妈” 整整一天的时间里,朱莉安拖着伤腿,不顾声音可能引来猛兽的危险在雨林中呼喊。
然而除了从藤蔓、树干、灌木中来回飘荡的空旷回声之外,什么回响也没有。
飞机在6000多米高空解体,碎片散落范围可能达到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朱莉安不能再将宝贵的体力浪费在喊叫上,她只能强忍心中的牵挂,开始独自寻找走出雨林的道路。
当真正身处电视屏幕上的壮观雨林,才会发现,一个孤零零的人类,在几十米的密林中,是多么渺小和危险:雨林中回荡着各种蛙鸣和鸟声;
一节看上去腐朽卷曲的藤蔓,走近了才发觉原来竟是一条大蛇;
雨林真正的主宰,则是各种各样绚丽多姿、又千奇百怪的昆虫,蚂蚱、甲虫、蝴蝶、毒蜂,以及最讨厌、最危险的苍蝇和蚊子。
好在朱莉安从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已经见惯了这里的物种,她可以轻易地分辨出哪些动物只会讨厌地聒噪,哪些动物却具有致命危险,哪些貌不惊人的小草其实可以当作临时的养分,哪些看上去甜美可口的果实却是不可靠近的毒药。
雨林中充满了湿度极大的空气,行走在树冠下,也不时会有水滴到朱莉安头上。
她十分欢迎这略带腐臭气味的“小雨”,因为这是再安全不过的、没有污染和寄生虫的淡水补给。
母亲玛利亚也具备更专业的雨林生态知识,如果她并没有当场摔死,会不会也能找到一线生机呢?
这样的想法总算让朱莉安从肌肉疼痛中感到一丝慰藉,她的头脑恢复了正常思考。
必须尽快找到最近的河流,因为比起森林,河流里的淡水鱼是更安全可靠的食物,而且只要顺着河流走,就不会有迷路的危险。
在坠机点附近,朱莉安找到了一袋还包装完好的糖果,她把这个宝贝紧紧抓在手里,糖,就是体力的最佳保障。
重回文明世界
朱莉安数着日子,用珍贵的糖果和淡水鱼,竟然在雨林中整整走了10天。
要说上天给了这个女孩多少运气,简直不可计算:亚马逊雨林中充满数米长的蟒蛇、浑浊的河流里有潜藏的鳄鱼、林中还有敏捷的美洲狮,弱小的人类离开了现代文明,随便遇见一个都几乎无路可逃。
但朱莉安自始至终都没有遇见过。
躲得了巨兽,却躲不过小虫,雨林中的苍蝇不会放过这具鲜活的人体,趁着朱莉安休息的时候,在她的伤口上悄悄地产下了虫卵。
现在这些虫卵已经孵化成白花花的幼蛆,贪婪吞噬着伤口的血肉。
除了这些恶心的蛆虫,病菌也趁虚而入,朱莉安的伤口开始感染发炎,体力和食物很快就要耗尽,天知道她还能支撑多久。
朱莉安知道,自己离走出雨林已经越来越近了:周围的树木开始渐渐变得稀疏,密不透风的头顶照进来越来越多的阳光,前方很有可能有人类活动。
就在第十一天,在朱莉安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顶货真价实的现代帐篷!
朱莉安不顾一切地冲进帐篷,抓起一切可以找到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用柴油清洗伤口、杀死一些病菌和蛆虫,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睡了过去。
晚间,返回帐篷的伐木工人一眼就发现了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爬着蛆虫的女孩,当即将她送往附近的小镇医院,朱莉安总算回到文明世界,得到了及时治疗。
如果说命运还有什么特别安排的话,就是这个伐木工人叫做马尔西奥,正是当时听到朱莉安坠落的那个人。
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朱莉安终于见到了已经快要被折磨成疯的父亲汉斯,从父亲口中,她这个幸运至极的人,听到了世间最为不幸的消息:
LANSA-508次航班92名乘客中,自己是唯一的生还者。
母亲玛利亚本来的确没有当场摔死,但是她没有找到任何人类食物,受到的内伤也过于严重,在苦苦挣扎几天之后,还是死在了自己最深爱的雨林之中。
悲喜交加的父女两人久久拥抱在一起,为没能归来的母亲祈祷。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朱莉安,此后一生都被飞机解体的种种悲惨景象、和母亲临终前那句“全完了”困扰。
最后朱莉安怀着对母亲的深深怀念,决定继承她的遗志,重新投入到对亚马逊雨林野生动物的研究之中。
因为有了朱莉安生还,这次秘鲁空难成了航空史上一段十分离奇的传说。后来朱莉安专门出了一本著作回忆这起灾难的经过和逃生历程,被拍成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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